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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驯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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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紧接着又低低地跟了一句:“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的脸慢慢地涨红,像吸了红墨水的纸,一点一点从脖子根蔓延到脸颊。一双漂亮的杏眼里,眼珠子轱辘辘地滚着。她用手背贴了贴滚烫的脸颊,眼神有些飘忽,又不知所措地看了我一眼。

我站在原地,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她:“所以,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谢过我这位热心的远方表叔,出了办公室,赶紧收好钥匙,免得被人看见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走路时还是在想,为什么厂长会知道我最近在找房子。按道理来说,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传也传不到他那里。

在我冥思苦想之际,走廊上迎面走来了两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工。其中一个搡了一下另一个的肩膀,脸上带着调笑的表情。被调笑的那个则红着脸,低下头,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我好像对她有点印象,这也是拜成天八卦的工友们所赐。那个低下头,不敢看我的女生就是厂长的女儿,她叫孙晓洁。

事情还要追溯回两天前。厂长找到我,把我叫到他办公室里。他先和我讲了一番客套话,后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递给我。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我钥匙,以及这钥匙能打开什么?

“听说你最近在找房子?”厂长笑眯眯地说道,“是住不惯厂里吗?”

方威总觉得这是一种暗示,自那天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要看好几次睡在他身侧的女儿,生怕女儿也会和小鸡一样,突然地死去。但这样过度的担心无异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待在黑暗的屋子里,方威用右手紧握着无名指上我给他的戒指。

那是我偷偷用私房钱买的一枚银戒指,很细,做工粗糙,对于方威来说还有些小,但他还是套了进去,戒指束腰似的勒着他手指上的肉。他看着睡在毛毯上的女儿,刚刚喂过奶,女儿睡得很香。方威叹了口气,望了望外面渐渐变暗的天色。在村子里无依无靠的他下定决心来镇里找我。

“有你在就好。”和我做爱时,他搂着我的肩膀,在我耳边絮语。

我洗碗的时候方威就在浴室调水温。他其实也不相信,自己居然真能在这装修得宛如理想中的家的屋子里,和我在一起。他曾问过我,这房子是怎么来的?我含糊其辞,糊弄了过去。我说是我租的。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等女儿再大一点,断了奶,他就继续去打工。

女儿躺在塑料的红盆子里,身体小小的,手脚蜷缩在一起,蕨菜似的。方威搅动着那一盆水,直到他感觉到有些冷,却又不是太冷的时候,他托着女儿的头,把她放进去。在这途中,他还让我感受一下水温,烫不烫,又或者是不是太冷了。

我仔细地看着方威的手臂,肌肉线条伴着方威的动作游走。卷起的袖口紧紧地咬着他的上臂,生怕滑下去浸到水里。

“她应该是饿了。”方威说。

女儿衔着乳,两腮一鼓一鼓。方威低着颈子,像是在看女儿,又倏地抬起头,和我说道:“晚上一起帮她洗澡吧。”

“我?不适合吧?”我一时间忘记了我父亲的身份,只是觉得自己对眼前这个小生命十分的陌生,害怕我做的任何动作都不能讨好她,都会让她止不住地哭泣。

把钥匙插进钥匙孔,打开那道门,饭菜热腾腾的香气让我忘却了所有烦恼。方威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用锅铲翻炒着铁锅里的蔬菜。他从烟雾缭绕的厨房里往外看了一眼,见我回来了,马上把火关小,手擦擦围裙。他贴了贴我的脸颊,问我外面冷不冷。这一段日子可以算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时刻。

女儿在房间里哭,方威叫我去照顾一下。我答应了,可心里总犯怵——女儿一直都不亲近我,万一在抵触我的时候受伤了,这个责任我怕是负不起。

她躺在大床上,人还没有竖着放的枕头长。我一靠近她,她哭得更凶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叫着“爸爸”。

“怎么的?已经有女人了?”工友嬉笑道。

我心里一紧,支吾着说不出话。

他本是开玩笑,一看我的反应,惊讶道:“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好小子,真有你的。我马上就去和孙晓洁说,叫她死了这条心。”

安葬完父亲之后,我又回到了镇上。娘在这里托人给我找了一份工作,缫丝厂的,月薪不高,但也够用,最关键的是包吃包住。

厂主就是我那个远方表叔,他长得一张圆脸,看不出年纪。平日里他把头发梳得锃亮,仔细瞧,才能发现他鬓边花白的头发。

据说他有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儿,也在他厂里工作。至于是哪个车间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同事之间或有讨论她相貌的,说她长得好看,又说她经常来我们车间,指不定看上了谁。

她又一次低下头,从我身边走开了,带着些许仓皇。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恍惚了一下。因为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那个午后,木板屋,我,方威,还有那蔷薇色的器官。

“这么明显你还看不出来吗?”一个工友拱了拱我的肩膀,“她对你有意思。你要做厂长的女婿了!”

“别胡说。”我打断他的话。

有一天孙晓洁找到我,那时候我正把坏的茧挑出去,她的到来使我吓了一跳。平静下来以后,我微笑着问她:“怎么了?”

我没有发现身边的人都放慢了手头的工作,他们仿佛多长了一只眼睛,专门盯着我和孙晓洁。孙晓洁揽了下她的头发,露出她洁白的颈子。她凑到我身边时,我闻到一阵幽幽的花香。有点像我前女友用过的面霜的味道,又不像。

“你好白。”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连连摆手:“不是这样的。”

“没事。我答应你母亲要好好照顾你。”厂长说,“一起干活的多是大老爷们儿,你不习惯也正常,刚好我这里有一间空出来的屋子,你可以去那边住,离厂也不远。”

那时的我也没有多想,觉得亲戚的帮助里应该别无企图,就自然地接过了钥匙。厂长把地址写给我,在地址后面还写了串电话号码,他说如果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我肏着他的后穴,一只手套弄他勃起的鸡巴。方威低声喘叫着,手指抓着我的背脊,在上面留下了红痕。我吮吸着他的乳头,把他两边的乳头都给玩得红肿。舌尖戳刺的时候,奶孔里还流出奶水。

我让方威侧着身体,手臂勒住他的肩膀,用力地往他体内抽送着。大概是角度的缘故,每次抽插,柱身都能擦过他的敏感点。他被我肏得直颤,又偏过头,来吻我的嘴唇。我们做了很久,身下的床单都被方威前面喷出来的水给搞湿了。

高潮过后,我靠在方威身上休息。柔软的床垫让我们两个人都无法相信眼前这宽大的房间是真实的。

他的大手舀起水,缓缓地浇到女儿身上。当他将女儿翻了个身时,我看到了女儿后脖子上的大片暗红色的胎记,犹如火烧。我终会知道,这片看上去略显狰狞的胎记,将是我和她在这人世间独特的联系。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快得像是我生活在百货商店展示的地球仪上,顾客轻易拨动,地球仪就发疯似的转起来,在它上面的时间是快而短暂的。

“有什么不适合的?”方威疑惑道,“她也是你的女儿。”

“行吧……”我硬着头皮回答道,“希望不会再把她弄哭……”

晚饭吃得简单,三菜一汤。方威从菜里把肉挑给我,我又放回他碗里,一来二去,肉片掉在地上,谁也没吃着。

虽然她叫的应该不是我,但我的心还是稍稍触动了一下。抱起她时,她两只胖乎乎的小手在空中挥舞,像要打我。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就像以前方威安慰我时的动作一样。她还是在哭,把我肩头都给哭湿了。

我拍了一下她包着尿布的屁股,低声地说:“哭什么,不要哭了。”

她哭得更凶了,几乎要背过气去。我急忙把正在做饭的方威叫进来。女儿在他怀里就像一件小巧可爱的玩具,方威解开衣服扣子,露出他饱满的乳房。他熟稔地握住他左边的乳,艳红的乳尖上渗出一点奶水。

我急忙拦住他,又松开手:“没必要。再说了,我也没有。”

他看着我黯淡下来的表情,也不闹了,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干活去了。

明明之前和爹信誓旦旦地说要和方威结婚的是我,到现在怯懦的也是我。

我没工夫加入他们的讨论,每天值得我为之烦恼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现在,我正为方威的住处发愁。

知道我来镇里以后,他带着女儿也一起来到了镇里。打工的地方还是原先的那个地方。他说在这里赚的比在村里赚的要多得多,而且他在村里闲着也是闲着,没有地方可去。

他有很用心地照顾我送给他的那一纸盒子的小鸡,但它们都死了。方威说,他捧着一动不动的小鸡的尸体难过了好久,不明白为什么用心照顾的结果会是这样。我安慰他说,可能那些被染了色的小鸡的命运基本就是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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