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点想了……”舒辞羞愤地趴在钟翊肩上,很小声地说,屁股又扭了几下。他见钟翊沉默不语,便红着脸在他身上乱摸,却在碰到小腹时被制止。
“家里没东西。”钟翊亲了亲他的脸,让他别闹,听上去有些兴致缺缺。
“那就先蹭一蹭。”舒辞又着急又害羞,坐在钟翊腿上扭来扭去,搂着钟翊小声哀求,“你摸摸我。”他很久没自慰过,一点就着,现在难受得很。
“猪啊。”舒辞下意识回答。
“怪不得。”钟翊冷哼一声。
舒辞反应了几秒,气呼呼地抽了张纸巾,用力擦手。“你不也是么!”他咬牙反击。
钟翊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看见舒辞在微微发抖。他一把将人翻过来,发现他在憋笑,脸都涨红了。
“你有话就直说嘛,演技退步太大了。”舒辞装不下去,笑得差点滚下沙发。
“薯片好吃吗?”钟翊有些恼火,感到很不好意思。
依旧单身的方洲酸溜溜移开视线,但忘记捂住耳朵,被迫听见响亮的接吻声。
这处住所离福利院不算太远,钟翊想让舒辞从宿舍搬出来,跟他住到一块儿,过几天再把芋头也接回来。其实他更希望舒辞能辞掉工作,24小时陪着他。他准备慢慢断药,不能没有舒辞的陪伴。
但舒辞似乎很喜欢这份工作,一边看电影一边同钟翊分享福利院的趣事。钟翊不可以再固执地要求舒辞按照他的想法生活。
“再休息一段时间,我就要回市里上班了。”钟翊试探着说,“福利院有点偏,你来回是不是不方便。”
“不走了。”
方洲松了口气,接过杯子猛喝了几口水。
钟翊生病后,工作的重担就落到他肩上,整日忙得脚不沾地,还得时刻注意钟翊的状况。最近好不容易空闲了点,今天他一口气睡到下午,醒来发现手机被打爆了。楚岩峰早上就没了,楚家人没一个能联系上钟翊,只能通知方洲转达。
钟翊没有回答,平静地接过西装,叫方洲进来等,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等会儿只是要去参加一个很普通的活动。
“钟翊,你饿了嘛?我现在去……”舒辞抱着柠檬走出卧室,话说到一半尴尬地打住了,眼神不敢看向方洲。
“我要出去一趟,晚点回来吃。”钟翊神色如常地上楼,亲了舒辞一口,然后进房间换衣服,留下舒辞和方洲面面相觑。
傍晚时分,方洲拎着一套西装进门,表情很是凝重。
楚岩峰死了。
他住院之后,钟翊一眼都没去见过。前几日楚岩峰就被下了病危通知书,沾亲带故的人大概都赶去医院走了过场,唯独钟翊置身事外。
“钟舒遇啦。”舒辞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趴到地上去。下一秒他被钟翊拥入怀里,小猫找不到奶嘴,在两人怀抱的空隙间爬来爬去,着急地叫唤。
“停药以后,应该就能好了。”钟翊心情复杂地延续话题。
“我又不是那样的人!”舒辞顿时又羞红了脸,气得牙痒痒又十分心疼,“我又没在担心这个……你、你慢慢来好了……”
两人陷入尴尬的沉默。舒辞很快就没了感觉,无措地搓着衣角,电视在放什么都看不进去。差不多到了喂奶的时间,小猫嗷嗷叫起来,钟翊抢先一步去厨房冲奶粉。
冲好奶粉,钟翊绕过沙发,坐在落地窗前给小猫喂奶,背后是灰蒙蒙的雨幕。过了一小会儿,他被舒辞从背后抱住,提醒他羊奶挤到地上去了。
“你还没有给她起名字么?”舒辞柔声柔气地开启新话题,趴在钟翊背上,亲昵地蹭他脑袋,“要不就叫柠檬吧!”
五个月以来,钟翊终于顺利地睡了回好觉,并且没有依靠药物。他抱着舒辞,还没细想以后的计划便睡着了,一夜安稳无梦。
然而睡醒后,钟翊惊恐地发现怀里的舒辞变成了海豹抱枕,另外半张床是凉的。心脏忽地揪紧了,他慌张地冲出卧室,大声喊舒辞的名字。
“我在这儿呢!”舒辞从厨房跑出来,抬头冲钟翊挥手,“小猫我已经喂过啦,你也快下来吃早饭。”
但钟翊不为所动,甚至冷漠地让舒辞自己去浴室解决,不像是在调情。舒辞坐直身子,这才发觉钟翊的脸色很难堪,而下身没有任何反应。
“是因为……你吃的药吗?”舒辞小心翼翼地问,规矩地坐到一旁。
钟翊把头扭到另一边,紧绷嘴角,不肯回答。
钟翊噎住,但不肯输了气势。“那怎么能一样。”他板着脸补救,然后被舒辞哇哇乱叫着扑倒在沙发上,两个人幼稚地扭打起来。
“你怎么可以欺负病人呢。”钟翊招架不住舒辞的啃咬,很快笑着求饶。
舒辞马上变乖,伤心地看着钟翊,愧疚地蹭了蹭他的身子。然后两人都尴尬地僵住。
“垃圾食品,你不要吃的。”舒辞配合地岔开话题,端正地坐到钟翊旁边,仰头把薯片渣倒进嘴里。
方洲之前执意囤了很多零食让钟翊解闷,钟翊一份都没动过,但半天不到就被舒辞横扫了一半。
“你属什么的?”钟翊想要扳回一局,明知顾问。
舒辞马上明白他的意思,在他腿上换了个姿势,歪着脑袋对钟翊眨眼睛,吃薯片的动作没有停下。
“离明年考研还有很久,你现在开始准备完全来得及。”钟翊抹掉舒辞嘴角的薯片渣,眼神继续盯着电视屏幕,假装只是随口提议,“在家听网课或者线下培训班都行,福利院那边……不是还可以做义工么,有空就……”
“好呀。”舒辞立刻给出答复,躺到他腿上继续吃薯片看电影,学他假装满不在乎的样子。
但最早的来电时间也就一个小时前,那些人大概差点忘了钟翊的存在。
不管怎么样,舒辞能回来就好。方洲终于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怕钟翊哪天又不想活下去了。
舒辞刚想问问方洲发生了什么,钟翊换好衣服下楼,外套挂在臂弯,自然地走到舒辞面前让他帮忙打领带,好像他们一天也没分别过。
“……回来了就好。”方洲半天憋出一句话。
舒辞羞愧地低下头,把小猫放回窝里,去给方洲倒水。
“不走了吧?”
方洲站在门口向钟翊转述了接下来几日的流程。今晚要守灵,后天早上九点出殡,晚上宣读遗嘱。亲属都已经到了灵堂,就差钟翊了。
后事由陆琼和楚家几个长辈主持,不需要钟翊操心。他这个外姓的非婚生子上不了台面,也没人敢指望他能规规矩矩行事。就连死讯,他都是最后一个得知。
“……舒辞?”方洲注意到楼上的动静,脸上勉强摆出来的严肃顿时变为很夸张的诧异。
两人立刻重归于好,眼看着又要打闹起来,舒辞忽然感到腿上湿了一小块。
钟舒宁小朋友尿了。
他们顿时手忙脚乱地处理,像一对新手父母。钟翊相对沉稳一些,看样子经历过不少次。
“怎么又是吃的。”钟翊心不在焉地回答。
“这是小名,大名叫钟舒宁嘛……”舒辞不好意思地解释,坐下来接替钟翊照顾小猫。
“……那芋头呢?”钟翊怔怔地看着舒辞。
钟翊顾不上喘口气,跑下楼紧紧抱住舒辞,吓出了一身冷汗。
“我看你睡得那么香就没叫你起床。现在都九点了。”舒辞被钟翊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心疼地顺着他的后背,努力安抚,“好啦,我说过我不会再走了。我跟院里请过假了,这几天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钟翊抱了很久才不再发抖,松开了怀抱但又攥住舒辞的手。舒辞只好陪他去浴室洗漱,寸步不离地挨着,时刻位于他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