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物能屋吸了。」
唉?………我…不能….呼吸…….啊!!
未来赶紧放开花千,对方平着眼稍皱眉头。
显然低着头的未来压根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他只知道他的视线逐渐被什麽东西挡住了光线。
花千把原本慢慢倒的水盆,一次性直接到在他的头上。未来歪着整个湿答答的头,勉强避掉自己的眼睛。
正当花千要说什麽的时候,他们听到幸子跑回来的声音。花千一个转头,惊望幸子一脚踢到浴室的隔间挡板,然後往前扑。
他紧张的一脚往前去接幸子,却没想到自己接到的同时也跟着一脚打滑。
「唉!?不行啦!那是我的耶!」未来惊讶得歪着头望着花千。
花千走回他背後再次慢慢跪下。
「哼~谁里你啊,头低一点我要冲水了。」
「给我安静一点!」花千用力的压他的头,狠狠的搓着他的头。
「痛痛痛!」
喀嚓!
然後看到站在门口的幸子,手上拿着未来的手机对准他们。
先反应过来的是未来,他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举起右手,比了一个赞。
「幸子good job!」姆指上还沾着些许的泡沫。
「……在笑什麽啊?」就算未来笑得很小声,但声音可是清楚的传给他。
「没啦~觉得…有一点开心…」
「什麽啊?…」
「恩?幸子去哪?」未来眼角瞄到旁边的影子,开口问着花千。
「不知道…未来君!」花千左手稍稍使力,手指搓着他的头。
「啊啊~好~好~」
「花千桑,抱歉让你担心了。」
「………」
「我没事了,真的。」
「有什麽好看的?你安分一点啦!」
「拜托啦~不然你让我站着洗?」
「你要累死我啊?别忘了你身高比我高啊。」花千头上暴经,平淡的说着。
「呜……」
「未来君你再讲不听,我真的会不小心戳到眼睛喔。」花千口气烦躁的说着。
他已经好心帮他洗头了,没想到对方非但没乖乖给他洗,还一直动来动去的。
「未来君不要动!」
「唉……可是我想看一下…」
「我戳你眼睛喔。」
花千的声音很平淡,却杀气满满,听的两个人顿时都吞了一口口水。
「听懂了就回答。」
「…好。」 「…是。」
花千瞪着他然後出拳的手慢慢换成紧握在胸前,就像是再忍耐什麽的低头後,伸手用力的用中指往未来的额头弹了过去。
「好痛!!」未来护着额头惊讶的望着他。
「你下次…再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伤害…我不会原谅你的。」花千抬头狠瞪着他。
「下次…幸子会…好好说的!」声音小小的。
「恩?」未来疑惑的回望她。
「下次!会说的!」就像是好不容意提起勇气一样,用力的说着。
母亲不会打人,却仍旧不想回去,也许是家里有不好的人?或是不好的回忆?什麽事情可以让小孩不想回到父母身边,两个人在心中不断猜想这问题的答案。稍稍望着幸子,对方也只是默默的低头,不愿意多谈的样子。
唉……
既然本人都这样决定,他们也不好说什麽,虽然他们依旧觉得小孩就应该待在父母身边比较好。
「……六合…大辅…不喜欢幸子吗?」
「唉!?不是啊!」
「…那……可以…幸子可以…留下来..?」幸子眼神往上望着他们。
「…母亲…从没打过……」
幸子的声音很小声,但足够让两个人听到。看来打她的也许是她父亲,又或者是其他人。既然母亲不会打她,那昨晚的行为就只是单纯的护子了。
是这样吗?
「幸…是幸子…把母亲…推走的!是幸子...不让…进来的!」有些断断续续的言语从幸子口中传出。
两个人惊讶的望着她。
「是幸子…才受伤的…」
未来慢慢放下手,依旧望着。
「你左肩的伤很深你知不知道啊!?你还走来走去的!?伤口如果又动到了怎麽办!?」
「……」
他们虽仍就搞不清楚幸子是否真的是家暴,或者说是否是母亲施的暴,尽管昨晚觉得真的是这样,但怎麽说都是自己的母亲,就算有什麽不愉快,小孩子还是会希望能跟父母在一起。而依照幸子想要有家人的状况,母亲的出现很明显是唯一的依靠。
幸子眨着眼低下头沉默着。
「我还那麽用力把她推出去啊….真的是…」未来有些歉疚的说着。
「恩…那女人这样说的。幸子你说呢?」花千同样也望着幸子。
「……恩…」幸子默默的点着头,却没再多做什麽解释。
两个人顿时互看了几秒,未来首先打破沉默。
「……一颗。」
花千背对他们拿出几颗蛋,专注的开火。
厨房安静的只剩花千锅铲铲动的声音,未来跟幸子互望之後,就默默的乖乖坐好等着吃早餐。
叩!
未来有些紧张的往花千的方向看去,虽然花千没有面对他,但刚刚的声音很明显的表示他正不爽。花千动作停顿几秒後,伸手拿起锅铲。
「未来君,你要吃几颗蛋啊?」
「唉!?我什麽都还没讲呢…」
「吵死了你那样还去工作?你告诉我你怎麽拿抬本啊?」花千转身往瓦斯炉走去。
「呃……我还有右手啊!」一副得意样。
「幸子过来,我帮你换一下贴布。」
幸子眨着眼朝花千走了过去,花千蹲下身小心翼翼的撕开贴布,惊讶发现上面的伤口竟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哇~真不愧是幸子…恢复速度跟我就是不一样。」未来望着她笑着说。
「不用啦~血都止住了….呜!…而且啊,我不知道怎麽跟医生解释…」未来皱着眉微笑。
说实在的花千也的确不想让他出门,万一在外面遇到那个女人,可不是像在家还能有东西挡。
「……」他沉默的的开始当未来缠上绷带。
「呜….恩?」未来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花千的视线。
「未来君…你当时…怎麽会冲过来挡啊…」
「恩…不过去的话,花千桑就会受伤吧?」轻松的语气让花千皱着眉。
他低着头望着幸子,有些愧疚的微笑着。几分钟花千再次回到厨房,把东西放在桌子上然後面对未来。
「不要乱动喔,不然痛的是你不是我。」
「好~好~」
「大辅…可以……可以抱…吗?」战战兢兢的问着。
「恩?可以啊~~」
幸子听後马上就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就像是害怕未来不见一般得紧紧抱着。
「啊好痛!!…」
花千紧张的冲过去,动作轻柔的扶起未来。
然後口气像要杀人般的怒吼。
「坐好,我帮你重新包紮。」
「好~~」
正当花千转过身,就看到幸子一脸慌张的站在房间门口。她一脸紧张的望着花千,还没等她出声花千就笑着侧身让她看到未来。
未来稍稍皱着眉头回望他,然後笑了起来。
「哈哈~虽然又被骂了,不过花千桑终於是正眼看我了。」
被这样一说,花千整个人愣在那。
虽然还不至於生气,但未来的举动确实让花千有些不爽,就已经很明白的表示不想看他了,不懂未来到底是在坚持什麽。而未来则是不懂花千到底在躲什麽,只是很平常的想跟他对视而已。
未来疑惑的望着他几秒,然後就像忘了自己左肩有伤一样的想举起左手去扶花千的脸。
想当然尔就是扯到伤口了。
「…因为你一直盯着我看啊…」
一想到刚刚自己惊慌失控的样子,花千一点都不想跟他对视。
「?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恩?」未来望着他,稍微的低头想跟他平视。
「总而言之…你先去坐好…早餐..」花千闪过他的视线,然後又压更低。
「早餐?」未来歪着头追着他的视线。
隔天早上花千慢慢得睁开眼睛,脖子上有些轻微的压迫感,让他不自觉的伸手摸了一下,突然惊觉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惊慌坐起身往另一边一看。幸子还躺在床上熟睡,但未来却不见了。
未来君不在床上?!他会去…….!?
接着他听见厨房传来了东西掉落地板的声音,整个人根本是从床上弹起的往外跑去。然後看到未来一脸皱着眉头的想捡起地上的铁罐。
「啊!花千桑抱歉!」
花千斜着眼瞄他几秒後,又放低视线望着别处,声音有些犹豫似的。
「嘛..反正…你现在还是去一边休息…」
他抱着扑在他身上的幸子往後倒。
一切都如慢动作般。
「恩?」
「……」
「……花千桑?」
几秒後,未来觉得胸口有震动的感觉,总觉得是花千在说话,所以他稍稍低下头仔细听。
「别这样啦~很难得的景像呢~至少让我看一眼也好啊~」未来尽量压低歪着一边不让水流向左肩。
「…有什麽好看的啊…」
「那~有什麽好害羞的啊~?啊!!」
「啊!幸子不要再照了!」
花千一脚踏出作势要站起身,结果还没站好幸子就转身跑走了。
「啧!等一下要把手机折两半。」花千小声的说着。
花千几秒才回神,有些不情愿的望着幸子。
「幸子别跟未来一起闹啊…」他稍稍侧身一些,双手因为有泡沫所以没办法去抢手机,所以他选择自己转过身闪镜头。
「哼哼~不愧是幸子,就是懂我!」
喀嚓!
正当花千想问清楚的时候,旁边一个响亮的声音让两个人愣了一下。
一个转头,一个抬头。
浴室顿时剩下搓揉声还有些微的流水声。未来望着脚边的水滩,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水面反着花千认真的表情,眼神专注的在帮他洗头。
这种连续几天有人帮他洗头,还是花千帮他洗的感觉,让他开心的都快飞起来了。
「呵呵~」
三天,未来都这样默默的低着头让花千帮他,好几次尝试想抬头看镜子,全都被花千制止。第一天因为伤口的关系不能动太多,两天的时间好不容易总算能动一些了依旧偷看失败。
现在未来的表情只有幸子看到,带着遗憾的表情不甘的嘟着嘴。
幸子眨的眼,几秒後跑出浴室。
「可是~我想看一下嘛~」未来试着再次抬头,想望着他面前洗手台上的镜子。
「你要看什麽啊!?」花千一个用力的压下他的头。
「呜~想看一下现在的样子嘛~」未来嘟着嘴说着。
幸子站在一旁,脚边尽是泡沫。
面前是身上只穿了件短裤肩膀披着毛巾的未来,跟同样一条短裤配短t恤的花千,前者低着头坐在小凳子上闭着一边眼睛,後者则是持续直起身子的跪在他身後,然後两手满满泡沫的抓在前面人的头发上。
花千正在帮未来洗头。
未来开始了少了一只手的生活,虽然只是稍微不能有太大的动作,一些事情还是可以动,但不管怎麽说都产生了诸多的不便。
尽管如此,未来没感到失落,反而还每天过了很愉快。
这当然了,这段期间不是幸子帮他就是花千在照顾他,这种半个服侍般的照顾可让他乐得很,毕竟平常花千对他可是很冷淡。平常不可能会帮他的事情,现在可都是拜托什麽就可能达成的。
「啊……是…」眨着眼还没回神的回答。
「幸子,下次请不要在做出跟这个笨蛋一样的行为,我会生气的。」
一想到这个的小小身子,发着抖挡在他前面的样子,就让他一肚子火。
「你到底在想什麽啊!?你知不知道…!?」
花千还没讲完话,就被拉着一脸埋进温暖的胸口里。
未来用右手抚着他的背,轻快却温柔的声音传进花千的耳里。
花千跟未来望着她认真的表情,然後表情转柔和的对着她微笑。
「是吗…没关系!下次还是会保护你的!」
未来一副没问题的样子,没想到花千却突然起身然後一手握拳,像是要出拳般的停下动作。未来吓的冻结在那边,他愣愣的望着停格的花千。
「……这样…她如果下次再来…」花千有些困扰的低语,视线稍稍回到未来身上。
下次如果又遇上幸子的母亲,他不知道该怎麽应付才好,因为这次他母亲很明显的已经对他们产生敌意了,就算下次能好好的对谈,如果她强硬要把幸子带走,他们也不能拒绝什麽。昨晚纯粹是因为还没确定,加上幸子的样子很不正常才坚持留下幸子的。
幸子注意到花千的视线,望着未来後紧张得开口。
两个人互看几秒。
「我们当然欢迎啊,只是她是你唯一的母亲喔,真的不跟她回去?」
花千语重心长的问着,但幸子依旧只是沉默的摇头。
看她扯幸子头发的动作倒是很自然啊。
「是…吗……那她昨天是要来接你?…不跟她回去吗?」未来小声问着。
幸子静了几秒然後默默开口,声音蕴藏着满满的不安。
望着幸子一脸歉疚,沉默几秒後花千开口询问。
「幸子,她是你母亲对吧?那个…她会打你吗?」犹豫後还是问出口。
幸子几秒後轻轻摇头,让两个人愣了几秒。
「不…我还叫她滚出去呢…难怪我们现在这副惨状…」花千低着视线望着杯子。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直到幸子猛然抬头,突然出声吓到他们才停止。
「不是的!」幸子双手紧握拳放在大腿上,紧张的说着。
「那个…幸子…不好意思!」
幸子疑惑的抬头望着未来,但另一边的花千接着开口。
「不好意思啊…明明你母亲要来接你的,我却硬是把你留了下来。」
一个看似温馨的场合,却充满着紧张的气氛。
「唉!?幸子的母亲!?」未来惊讶的望着坐在一边不说话的幸子。
三个人各坐在餐桌一边讨论着昨晚发生的事情,未来带伤先是请假一天,而花千则是因为脖子上的痕迹还在,所以也跟着请了一天的假。
提问的内容平淡正常,却蕴藏危险的感觉。
「呃……两颗。」
「幸子呢?」依旧没转头。
「好啊~那要翻页呢?」
花千没看他,伸手拿起平底锅放在炉上,另一手准备转瓦斯炉开关。
「……请幸子...」未来望着对他眨眼的幸子。
「你这浑蛋到底在作什麽!?你怎麽可以起身!?」
未来右手摸着被撞到的地方,一脸无辜的眨着眼望着他。
「你受那麽重的伤!你还离开床!?你是不想活了吗!?」
花千瞥了他一眼然後也跟着笑着。「是啊~谁叫未来的身体那麽糟,整天只会想着要喝酒。」
「噗啊!竟然这时提起….那今晚就来喝好了。」
「你想的美。给我好好休息,我已经传简讯跟你的经纪人请假了。」花千平着眼一手把药膏轻抹在幸子的伤口上,然後起身把旧的绷带处理掉。
「呜…而且~花千桑很厉害啊~不用医生的啦~」未来轻轻扶起幸子,看着她脸上的贴布。
「……这个时候拍我马屁我也不会高兴的。」花千一手把绷带固定好,无奈的笑着。
接着他转而对幸子开口。
「应该有别的方法吧?这样你就不会这样…」
「啊~当时也想不到别的啊~就一直想着要去挡……然後就这样了。」
「…你等下还是去医院一趟吧。」花千轻轻上药。
花千动作放轻的把昨晚暂时绑上的绷带解开,越接近伤口被染红的范围越广,而手上的重量跟着心里的沉重也越重。
等到崩带都拿掉了,昨晚看到的伤口也呈现在眼前。
数个血红的戳洞,忽宽忽窄的落在洁白的肩上。因为血止住了所以伤口看的更清楚,花千一手轻轻抚上去。
「恩~怎麽啦~~?」未来轻抚他的头。但幸子没回话只是一直保持着抱着的姿势。
「哼!蠢蛋…都是因为你早上突然不见啦。」花千有些不爽的转身去客厅拿药。
「啊…对不起啦…让你们担心了。」
未来才刚从望着伤口到抬头,就对上她的眼睛。
「啊!幸子早安啊!」
爽朗的声音听的幸子一愣一愣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呆站几秒後跑到未来面前。
他没想到未来竟然想要他看着自己想到忘了自己还带伤,就觉得对方真是的是傻到不行。
「……噗!你真的是…」无奈的笑出声,花千扶着他坐下。
「啊~谢谢~」脸上笑得灿烂。
「啊痛!」
花千吓了一跳,马上伸手去扶着他,然後仔细望着渗出一点血的肩膀。未来右手轻抓在上把绷带拉松了一些。
「你这笨蛋!不要再去碰了!」花千拉住他的手,对着他生气道。
「好了你去坐好,我去弄…」
未来右手硬是把花千拉了回来,让花千侧着脸斜眼疑惑的望着他。
「未来君,你可以放手吗?」
「早餐我来弄啦!」花千烦躁的左手盖在未来的双眼上,然後轻轻的往旁边拨开。
「花千桑为什麽一直闪我的眼神啊?」未来抓住他的手腕,移开他的手後还是在望着他。
对方头已经转向另一边一副不想里他。
花千现在心情只有暴怒两个字可以形容。
「未来君你在做什麽!?」
突然的怒喊吓的未来直接一头撞上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