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一如往常的过分啊。
嘛,我就勉强找些话题吧,既然把信藏在家中…就说一下对这个家的感觉好了。
唐钢君还记得,我们是怎麽开始同居的吗?
这算什麽恶趣味啊…唐钢无奈的勾起嘴角,还真是刚堂的风格。
信纸是淡淡的水蓝色,上面是男人一贯龙飞凤舞、跟本人别扭形象不大符合的字体。
致唐钢君:
跟唐钢君在一起,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虽然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为啥会找我们两个合作…但是搭档是你真的太好了。
不管於公於私,唐钢君都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存在。
该怎麽形容呢?只要在一起就有种平静的感觉,像是从心理深处相信你可以信赖,不管说了什麽、做了什麽,你全部都会包容一样。
「你读啊。」
…利用两米的身高偷看别人的情书是侵犯隐私!唐钢很想咆啸,但对方刚刚才帮了个忙,为了不被说忘恩负义,他只好假装看不到内p,憋着气拆开了信封。
相比起前两封,这次的信内容很简短。
轻轻巧巧的把口误纠正过来,内p笑咪咪的把刚堂寄放的东西递过去。
这次不只信,还附上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这是什麽?」
其实,dgs能做这麽久真的出乎意料,就如他没想过能跟憧憬的前辈发展成恋人关系一样。
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命运。
这次没让唐钢等太久,才走到门口,他就发现应该是来帮刚堂传信的人。
都说得这麽明显了,如果你还猜不出来,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上我的床!
呜哇还真是超可怕的威胁…一想到整个月看得到吃不着的滋味,他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不过,也只有一个答案了吧。」唐钢自信满满的轻笑了下,又是故事又是起点的…只能连想到那个节目了。
…那是开心的表现吗?回想起那时刚堂基本上没变化的表情,唐钢有点怀疑。
你相信吗?这是我第一次这麽认真的过圣诞节,即使有一半的时间只能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你,依旧因为舞台上正站在只属於自己的恋人而满足着,在情不自禁吻上你的那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比自己所想像的更喜欢你。
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接下来每一个节日都是跟你一起渡过,从四十岁到接下来的四十年,谁都不要放开谁的手。
太久没有认认真真的谈一段感情,我几乎要找不回恋爱的那种感觉,当初关系改变的太过突然,反而让我不知所措,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我考虑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却忘记把你的感受顾虑进去。
明明你把不安表现的那麽明显了…我却一直没有给你回应,你说自己是个不称职的恋人,相比之下我好像更糟糕。
杉田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後,他才反应过来,低下头看着手上的信封。
「他就不怕我猜错,让杉田等不到人吗…」想到刚堂对自己那麽有信心,唐钢有点满足的笑了起来,接着迫不及待的拆开手上的信。
可能是为了配合信纸,男人的字迹也跟着换了个颜色。
「我才没有呢!」明明是在想他跟刚堂美好的回忆!顶多回味了一下恋人柔软的唇而已:「…还有,你为什麽在这里?」
「大哥叫我在这里等你的。」杉田的口气有点无奈:「你们到底在干嘛?为什麽要叫我专门过来当邮差?」
边抱怨着,杉田边把一封鹅黄色的信递到他手里。
「我留了封信在放钥匙的地方。」
一样的寄件人,一样莫名其妙的内容。
果然是想要整我吗?唐钢苦笑着想,却配合的去找男人留下的东西。
这个约定,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耶诞礼物了。
「不过这个地点也太模糊了吧…」站在两个人第一次去吃的火锅店前,唐钢有些疑惑的左右张望,按照他对男人的了解,应该会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啊…
就在他开始犹豫自己是不是搞错地点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那一年的圣诞节,他记得最清楚的,就是从恋人掌心传来的温热。
刚堂难得的温顺,不但没有甩开他的手,还将手心握得更紧,明明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觉得整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两个。
而在约会的最终,恋人拉下他的头,轻轻印上一吻。
他的恋人先是皱了下眉,下一秒又舒展开来,淡淡的扔下一句话:
所以,只要陪你过圣诞节就好了吗?
所以在25号那天,刚堂来看了他的演唱会,虽然舞台很大,但他就是能从关系者席上一眼看到对方。
…为什麽你老是要想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呢?叹了好大一口气,刚堂看着他的眼神很复杂,有点嫌弃、偏偏还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宠溺。
哪有莫名奇妙…像我这种连圣诞节都不能陪你过的恋人,你哪天不要我了也是正常…
本来就够沮丧了,一想到前段天接到的おれパラ通知,唐钢的肩膀越垂越低。
刚开始交往时,当然会想无时无刻黏在恋人身边,而他又因为没来由的不安感,病状更为严重。
偏偏身为当红声优(?),两人的工作都十分繁忙,基本上没什麽时间私下相处,而只要有外人在,刚堂就会拒绝所有亲密的接触…这种状态连着好几个月,让唐钢越来越消沉。
他们这样真的算交往吗?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够好,恋人才会这麽冷淡?想了太多的结果,唐钢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的不安真是幼稚的可笑,认真谨慎如刚堂,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跟人交往呢?
撇撇嘴,唐钢偷偷鄙视下当年愚蠢的自己。
「那个人只是不擅长表现出来…但不擅长,也不代表不会啊。」
说起来好笑,那时的他甚至还怀疑过刚堂到底喜不喜欢他。
你喜欢我吗?
嗯…嘛,也就这样。
但景色的转换并不影响他对於初次约会的记忆。
这是发生在他们刚确定关系的时候的事情。
当时的他,正因为恋人反覆无常的态度而焦躁着。
但是,这个挑战他接下了。
寻宝游戏吗?温润的唇勾起笑意,唐钢用手指敲着脑袋,说实话,两个人交往这麽久,碍於身分也无法跟一般情侣一样的约会,考虑进刚堂的性格,他所说的「第一次约会」到底是哪种第一次约会?两个人单独相处、还是初次相约出去玩…
灵光一闪,唐钢想出了最佳解答
既然都丢脸了,就乾脆一次把所有的话都说了吧。
但是,不会让你这麽容易知道的喔。
下一封信在我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嗯…他该怎麽回信呢?「哈哈哈你别闹了」还是「当然想跟你结婚啊!」?
内心的答案当然是倾向於後者,但如果这封简讯不是刚堂桑传的…
好一点的话还能睡在沙发上,最差的下场就是直接被赶出家门。
虽然刚堂的想法他都能猜个七八分准,但恋人难得如此直接的写出对自己的心情,让他有点不习惯、却又有着意料外的喜悦。
在两个人的关系中,他一直都是扮演追逐的一方,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感情。
他始终认为,如果自己不先朝刚堂伸出手,那个人永远都不会主动表示什麽,但就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其实对方也在一点一点的靠近。
就在那一刻,不想让你走。
你太奸诈,知道我渴求什麽,就用什麽来引诱我离不开,在知道有人陪伴的快乐後,果然没法再甘心承受寂寞。
人类的体温,原来比猫咪温暖上那麽多啊──如果不是唐钢君,也许我永远都不会意识到这个事实。
果然,住在一起之後,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可能是挤在沙发看电视,或者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事情吵架…不管是怎样的日常,都印证了两人感情的稳定。
回想起刚同居时的乒荒马乱,唐钢不自觉的带上些笑意,继续看着手上的信。
现在想起来,我大概哪根神经接错了吧,才会做出那种事情。
「…你这句话,我该怎麽理解呢?单纯的独占欲?对我的邀请?」
不管是哪种理解方式,都能让唐钢的心跳声放大无数倍。
「你就当成,两个意思都有吧。」
站在门口,恋人手上拿着他的外套,却不递过来。
「…一定要走吗?」对方这样问道,修的整齐的眉毛紧皱在一起,在两人的关系确定後,刚堂的确时不时会对他撒娇,但对自己露出这麽依赖的神情,还真是第一次。
「不是说好,如果隔天早上有工作的话就不过夜吗?」笑着叹气,将恋人拥入怀中安慰。
生日那天,唐钢突然收到一封简讯。
当时他正在家中对台本,虽然事务所意思意思的在生日时给他放了假,但长年下来累积的工作量,并不能让他松懈多少。
简讯的寄件人是刚堂桑,和他合作了很多年的前辈,同时也是他目前交往的对象。
当然记得啊。
出乎意料的,开口说起「同居」这件事的人,居然是一直内向含蓄的刚堂。
他还记得,那天他正像往常一般,要在末班电车发车前从刚堂家回去。
这封信是给你的补偿,谁叫你老是在嫌弃我当初录dear letter时太不坦率,很感动对吧?
看完後就不准再跟我抱怨这件事喔。
………虽然我写到现在依旧不知道要跟你说什麽。
看到这里,唐钢有点心虚,跟刚堂对自己明显的宠爱比起来,他只是很自然的顺应着对方而已。
对於一个逼近四十、基本上失去年轻人活力的大叔来说,这种平静感就是我奢求的事物了。
早上共喝一杯咖啡、关心下彼此的工作进度,在各自过完忙碌的一天之後,窝在只属於我们的小空间中休息,晚上互相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入眠。
如上封信所说,如果没有dgs,我们可能就此生就擦肩而过,如果人生中少了唐钢君,我大概真的会孤单到死喔。
男人的口气很轻快,唐钢却看的有点心酸,明明是很好很出色的人,为什麽老是这麽自卑呢?
六年了,完全没有dgs做了这麽久的实感。
「听说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接过信,唐钢等着内p识相的把空间留给自己,偏偏内p态度优哉的站在那,完全没有闪人的意思,嘴角的笑意怎麽看怎麽欠揍。
「…我要读信了。」
「啊,唐钢桑。」身高两米的巨人看到他,很用力的挥着手。
「…内p,你是在等我?」隐隐猜到内p站在这里的原因,唐钢有些期待的问道。
「是啊。」内p大方承认:「算算时间,你也差不多该到了…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本来刚堂桑是想找诹访帮忙的,但是他想来乱的意图表现的太明显了,才换成我来看戏…我是说,当邮差。」
备用钥匙藏在家门口数来第三个花盆的底下。
过去一个人住的时候,刚堂就这麽藏着钥匙,两人同居後,这个习惯也没有变,唐钢说过好多次「这样很危险」也没有让他改过来。
花盆搬开後,露出一个信封,上面写的字被泥土弄得模糊不清,只能勉强认出dear letter两个单词。
滨松町站的出口一出来,只要过了一个路口後就是文化放送。
而说到文化放送,就不得不提他跟刚堂的看板节目。
dgs对他们的意义,并不止只是个工作而已,从一开始还担心自己做不好,到现在在录音室完全呈现放松状态…六年下来,自己似乎多多少少有点进步。
写到最後一句,恋人本来龙飞凤舞的字体突然一变,一笔一画写的端正,看得出来心情有多麽认真。
唐钢下意识的握紧手心,像是手中捏的不是信纸而是刚堂的手一样。
还剩最後一封信…想了很久,果然还是要放在那里吧?对我们来说,那里算是一切故事的起点,如果没有那个机会…也许就没有接下来的缘分。
看到这里,唐钢抿抿嘴,他们两个冲突最多的阶段就是那段时间,虽然都只是单方面的冷战…但对方不耐烦的表现的确曾刺伤过他。
但他也不认为这是刚堂的错,只能说哪对情侣没有磨合期呢?
如你所知,我不擅长表达,也不是个恋爱经验丰富的人,即使意识到了问题的症结点,我还是不懂要如何去消除隔阂…所以当你提出想要一起过圣诞节时,我很开心,觉得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看到这封信就表示你猜出答案了吧?比起解智慧环,唐钢果然更擅长这种猜谜呢。
算不算擅长猜谜还不清楚啦…但他不怎麽会解智慧环倒是事实。
我一直觉得自己欠你一个道歉。
「拿去吧,大哥要给你的…不是都住一起了为啥还要我当传声筒,浪费我跟中村玩的时间。」杉田很不满的择了一声:
「任务完成,我要回去了,中村还在等我呢。」
说完,还真的头也不回走了,从头到尾唐钢都没插上一句话,只能愣愣的看着他走远。
「呜哇!」吓了一大跳,唐钢忍不住叫出声来,回过头後就看到杉田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杉、杉田你要吓死人啊!」
「我跟在你後面很久了,是你一脸淫荡的不知道在想什麽事情…」继续面无表情的吐槽。
神、谷桑…?
这是初次约会的纪念。对方脸上染起些许红晕,眼角下垂不敢看他的脸:
约定好了,以後的圣诞节都要一起过喔。
恋人在位子上笑得很开心,尤其在自己上台的时候,更是笑到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在演唱会结束後,他们两个人跑去吃了相扑火锅,在吃饭的过程中,刚堂狠狠的取笑了一下他糟糕的mc。
从火锅店出来,他们并肩走在路上,十二月的天很冷,走在路上手晃着晃着就牵到了一起。
我没…
明明是交往後第一个圣诞节的,竟然还要工作的我真是太差劲了呜呜呜!
……
最终还是刚堂受不了他神经兮兮的样子,找个机会把他抓去审问。
唐钢君,你到底在担心什麽?男人手抱在胸前,口气有点无奈。
我担心你哪天就不要我了…很老实的回答,口气有点委屈。
苦恼的搓着自己的大头,唐钢君在机会和命运之间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手机又再次震动了起来。
「如果想的话,就接受我的挑战吧。」
就像自己不擅长主持,却也不是不会,在dgs中的表现,只是为了撒娇罢了。
想到录制过程中恋人又气又无奈的表情,他刚抑下的嘴角又微微扬起,连踩着人行道的步伐都跟着轻快几分。
刚堂一直都很包容他,初次约会…其实也是对方包容他的任性之下才发生的回忆。
什麽叫也就这样?呜呜呜刚堂桑好过份!
你很烦耶,都在一起了干嘛还问!
…如此无聊的对话,在两人都还笨拙於恋爱的阶段,时不时的上演。
明明交往了…但两人的相处模式却没发生多大的变化,刚堂甚至还比过去更冷淡了些。
他能理解对方的顾虑,相同的性别再加上身为半公众人物的压力,刚堂的小心翼翼也是为了保护彼此…理智上如此清楚的认知着,却依旧觉得有点心酸。
而由此衍生出来的,就是对这段感情的不确定感。
「是…那里吧?」
两国国技馆路旁的行道树绽放着花朵,空气中充满着春天的味道。
还真是跟十二月时不一样的景色啊…边这麽想,唐钢有些新奇的张望着,虽然一年中总是有段时间频繁的来这里,但现在这个季节的两国国技馆对他来说却有点陌生。
如果你想不起来,那就算了,反正你不找到那封信日子也能过对吧?
但唐钢君啊,你不是自称唐钢家族的最强吗?不会连这种事都无法完成吧。
我什麽时候这麽自称过…看着末尾意义不明的话,唐钢有点哭笑不得。
很明显,自己似乎太过小瞧了刚堂,不管是之前的同居,还是手中这封看似恶作句般的真心。
揉揉眼睛,唐钢回过神,看完最後一段字句。
嗯,信就到这里───这麽说是骗你的。
这已经无关爱情,只是一个感情空窗太久的男人的苦闷,但要排除这种苦闷,我想需要比恋人更亲密的感情。
而这种感情,也只有唐钢君可以给我了──在开口留下你时,我是这麽确信的,现在仍然觉得,未来,这份笃定应该也不会改变。
心脏随着字句一下一下的跳动着,唐钢觉得脸上热热的,眼眶湿湿的。
的确,若不是自己脸皮够厚,大概在同居第二天就会重新被赶出来了。
但是有冲动那麽一次真的太好了。
那时我站在门口,看着你转身跨出大门,手上的外套就怎麽都递不出去,好像把东西给了你,刚刚在房内的温柔就全都是假的,最终在你离去後,我依旧会一个人。
边说着,刚堂边重新把男人带回自己家门。
看着恋人脸上可疑的红晕,唐钢无声的露出笑容。
两人的同居就是从那日开始的,原则一但打破,就不会再去遵守,一直都贪恋着对方的体温,在恋人发出邀请後,唐钢就再不压抑想更靠近、更了解对方的慾望。
看着刚堂安安静静的靠在胸膛,唐钢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他的额头。
「别这样,我会舍不得走的。」
「──那就别走吧,乾脆永远都别走吧!」怀中的人儿突然抬起头,唐钢看着他,对方眼中燃着两簇小小的火苗,像是看到什麽奢望已久的东西。
喂,你说想结婚的事情是认真的吗?
内容才短短几个字,却让唐钢君错愕的张大嘴巴。
揉揉眼睛,唐钢一字一句的确认自己没有看错,惊吓之後开始怀疑这是不是刚堂最新的整人手段、亦或是谁偷拿了对方的手机来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