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连我都感到一阵不寻常的波动，压迫人心的气息以鬼王为圆心迸射开来。
眨眼功夫，底下跪着的小妖小鬼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灭得干干净净，渣都不剩了。
我后背上渗出一层冷汗，看来鬼王与我相处时脾气好了许多啊，我竟不知自己死里逃生过好几次。
无女把头几乎要埋进地板里了似的，声音里透着胆怯，“奴是一心效忠大王，只不过偶有替大公子办事的时候，虽说确有几分私心不敢隐瞒大王，但奴的性命都是大王给的。大王一句话叫奴生便生，死便死。”
“行吧，烨儿断尾之伤还得好好养着，你的性命暂且记下，本王就派你去好好照顾烨儿。”
“多谢大王！奴领命告退！”
“当时警报就是从大公子的院子里传来的，小的也只是听说，有修士闯进来了，可最后如何处置，小的也不知道了。”
“已经说过了不用再重复了，本王只想知道，这件事到底该怪谁？”
“小的认为是麒麟院的看守不利！本来无女大人已经捉住了人，只因……只因大公子当时正在闭关，要等候大公子做发落，所以才没立即处置。还请大王明察！”
好嘛，还多了一对手铐。
“先在一边看着吧。”他推了推我的腰，示意我起身。
我立刻低着头站到了一旁，凑到夔牛边上。
“抓来那几个修士，灵元不太好取，已经弄死了一个了。再这么下去，鸡飞蛋打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跟大王交代……”
“幻女呢？”
“本来就是让幻女去取灵元的，结果弄死了一个四百年的修士，她自己还受了点伤。”那人捻着细长的胡须，眼神往我这边打量，“不知可否向夔大人借鬼女一用？”
他果然守约，只是静静抱着我，时不时在我身上嗅一嗅，蹭一蹭，就没有再做其他多余的动作。等他想起来要去做什么的时候，才让我先离开。
临走前，他还捧着我的脸颊，细细啃了啃我的唇，才道，“手镯可以随心念化作武器，附上了我一成的功力。以后出去了不要再被人欺负，丢本王的脸！”
“本王也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想肏你。”他还是低着头，所以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这话题跳脱得让我怎么接啊。
咦？不对，平时见面他想干就干还会跟我废什么话，在他眼里我不就是什么专属炉鼎，泄欲工具吗？难道他现在不行了？所以才打嘴炮？
四下安静了，他也不说话，只是把头抵在我的肩上。
气氛有些尴尬，我试着动了动身子，就被他迅速抱紧，“别动！”
我僵直了身子，老实坐着。
我提步的时候，忍不住瞥了一眼夔牛。他也正望向我，还冲我轻轻颔首。呃，这算是精神鼓励吗？
“又不是第一次见本王杀人，怕什么？”鬼王说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张开了双臂。
我胆战心惊地虚坐了上去，却被他搂紧了腰，整个身子一下都塌进他怀中。
我微微蹙眉，等于是又给我戴上了脚铐。
“本王给你的东西，怎么能随便让别人拿了去？”他像是在质问我，但语气并不凶。
“我知错了。”我低眉顺眼地小声回道，这个时候不能惹他生气。
这一把还是先苟着吧，也幸亏鬼王脾气不好把相关人等都处理掉了，否则要是追查下去，定能查到迷魂香，迟早也能把我这个“内鬼”揪出来。
他转头目光落到我这边，我立刻哆嗦了一下。
许是我的反应太过明显，他唇角一扬，勾勾手指让我再过去。
无女最后这句拜谢真是发自内心，都快哭出来了似的。听刚才的对话，似乎大公子受伤严重，要是有一天无女知道放走元昰的人是我，会不会气得把我剥皮拆骨？不用想她，就算鬼王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放过我。
等无女叩首起身退出去之后，鬼王一抬手掌，对着下面挥了挥。
“剩下的实在是多余废物，看着碍眼得很。”
鬼王架起了腿，冷冷一笑，“麒麟院里的都被本王杀干净了，那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这件事确实是奴办事疏忽，不关大公子的事。大王要罚，就罚奴好了。”无女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如今你倒是一颗心都向着烨儿。”
“好了，你们该想清楚了吧，快点交代，本王的耐性不怎么好。”鬼王是冲着底下跪着的那些说的。
本来我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忽然听见有人提到了大公子，我忍不住竖起耳朵。
“不行！她也受了重伤，而且她现在的肉身不便去取灵元。你想些别的办法吧。”
“还请夔大人指点一二。”
其余众人赶紧都往外走。
我本来是跟着夔牛，才出了殿门外，只见有个瘦瘦高高的家伙也追了过来，“夔大人请留步。”
“还有何事？”
脑海里闪过一系列各种不干净的想法之后，我咧嘴干笑道，“我的身体随时为你准备着呢。”
“你刚受过伤，还是好好养着，今日就先抱一抱，解解馋，改日再补给本王就是了。”
我心道，你就找借口吧，明明是身体被掏空了，还拿我的伤当幌子，没看到我的伤都已经愈合了吗？哼哼，给你面子就不揭穿你了。
他的怀抱并没有那么温暖，也许是因为他体温比较低的关系。相较之下，我还是习惯温暖的怀抱，比如被夔牛抱着，或者是……
一想到之前的事情，我的心脏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了一把，突然抽动，剧烈疼痛。
“大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还是耐不住这种沉默寂静的氛围，主动找起话题。
明明我已经复制了他的不死技能，但面临力量对比悬殊的场景下，还是怂了。就算我有免死金牌，也不想落在他手里被折磨。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们都退下。”他朝着底下剩余的人群轻轻摆了摆手。
包括夔牛在内所有人都陆续出去了。
“把手伸出来。”
我忐忑地伸出一只手掌，还以为他要玩什么打手板的惩罚游戏，就听见他拖长了声音，“两只手——”
我顺从地伸出另一只手，他握住我的双手，像是变戏法一样，我的手腕上凭空多了一对彩色的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