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稚下意识看向身后的程澍,程澍笑着举起大拇指,在一片春雷般的嘈杂中,大声说:“恭喜!”
游稚正要发问“何喜之有”,就听见广播激动地说:“恭喜l区22号人类,请跟随元帅亲卫前往乘坐专用电梯。”
“什么?!元帅?!是开天吗?”游稚震惊出了一个o型嘴,脑内的小人疯狂咆哮,“卧槽卧槽卧槽,什么情况?为什么会买我……不过元帅买人就算了,至于这么大阵仗吗?好丢人啊……”
丞帛双眼通红,怔怔看着流漓,挤出一句:“小流漓,其实我……”
见丞帛哽了半天没说出口,游稚急的火烧火燎,几乎要把地板挠出个洞,在心中呼喊:说啊!现在不说,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丞帛勉强笑了笑,说:“我也会想你的,祝你过得开心、幸福。”
众少年们如临大敌,努力摆出乖巧的表情等候买家挑选。游稚回头一瞥程澍,对方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丞帛吊儿郎当地大张着腿坐着,颇有股狂炫酷拽屌炸天的气焰。流漓愈发紧张,似是在等候宣判。
鸦雀无声的五分钟过去,会场里亮起了第一盏灯,一名清秀的少年身周环绕着荧荧的白色光柱,代表已被买走。少年忍着眼泪和旁边的人道别,朝着小屏幕上指示的雅座走去。
第一盏灯就像是一个起跑信号,随着少年走出会场,分隔用的灯条接二连三地亮起,少年们纷纷与一起长大的伙伴辞行,走向新的人生。
“切,花拳绣腿!”丞帛原本也看呆了,听见流漓发自内心的赞美后醋海翻波,“身材比哥差远了!哼,看他做什么……喂,小流漓!”
程澍跟随大部队走到游稚身后的空地坐下,与游稚隔了三个方块。会场内一片嘈杂,哨兵无暇顾及每一个人,程澍趁机对游稚说:“看不出你还有肌肉呢。”
在丞帛与流漓疑惑的眼神中,游稚笑着点了点头,答道:“彼此彼此。”
“快!穿上!”程澍飞快剥下哨兵的衣服和鞋子,转身扔给游稚,“那个大个子!找鞋!这么踩过去自己先交代在这了!”
丞帛如猛兽般的双眼恢复清明,朝程澍点了点头,怒吼着冲向身边在发呆的哨兵,一身肌肉纠结出千斤之力,拽过哨兵手中的激光炮,竟是将其钢铁手臂生生扯断!电光石火之间,丞帛站定,对准哨兵头部就是一炮,零件炸开一地,他扔下激光炮,颤抖着手剥下衣服和鞋子,手忙脚乱地穿上。鞋子稍有点挤脚,上衣和裤子也被肌肉撑满,但眼下顾不得那么多,再转头看时,程澍又干掉一个哨兵,正在穿鞋。
“电梯好像也坏了!”丞帛捡起激光炮防身,带头跑向高层电梯,按钮处冒着火花,“楼梯在哪里?”
“那个楼层……是流漓去的地方!”丞帛反应过来,慌张咆哮,“流漓……流漓!我要去救他!”
“我陪你一起去!”游稚转身对程澍说,“你……你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找我的朋友!”
“我和你们一起!”程澍三两步跟了上去,“地上都是玻璃渣!小心!去打几个哨兵抢衣服!”
游稚等人跟随领路的哨兵走进空地,地上以灯光作为分界,隔出方形的小块区域。游稚按序走进一个方块,地上的灯光带变得稍亮了一些,面前的一块屏幕倏地唤醒,显出游稚的简要身份信息。
“这么多人,他们看的过来吗?”流漓坐在游稚与丞帛的中间,略带紧张地问道,“感觉至少有三千人。”
“他们都一目百行的,肯定看的过来,”丞帛小声回话,“这感觉真他娘的操蛋,老子一大活人,竟然像只鸡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任人宰割。”
丞帛也一脸震惊地看着游稚,游稚反倒觉得轻松多了,调侃道:“至于吗?我就这么不受待见?”
丞帛呆呆摇了摇头,合不拢的嘴暴露了他没有打消震惊的事实。游稚又回头看程澍,对方依旧波澜不惊,没有丝毫破绽。
“有缘再……”游稚不舍的道别还没说完,就听见天空一声巨响,头顶一处的包间玻璃突然被打碎,无数细小的玻璃渣洋洋洒洒落了下来,少年们尖叫着跑开,哨兵没有接到突变指令,茫然地在原地呆立。
流漓擦了擦眼泪,朝高层专用电梯走去,人群中瞬间爆出一阵惊呼,虽然贵族们每年都会参加拍卖会,但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购买,一是保持贵族的神秘感,二是要求太高,很难碰见合眼缘的人类,所以流漓被贵族买走才会引起轰动,更有心眼小的少年,翻着白眼说“我长得比他好看,凭什么选他”。
众人尚未平静下来,就见游稚身周的灯光亮成深邃的紫色,这下不仅人类炸了,就连机器人所在的包间也传来惊呼。
不明就里的游稚:“啊?”
游稚左腿放在地上,右腿屈膝支起,不停抖腿,活像个小痞子。突然余光一闪,流漓的灯亮了,小屏幕上刷出雅座编号,是坐在高层的机器人贵族之一。
“啊……我、我被买了!”流漓再也兜不住眼泪,哽咽着说,“大丞,游稚……我会想你们的!”
游稚拍了拍流漓的肩膀,心中感慨良多,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我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流漓靠近游稚,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从没听说你有别的朋友呢?”
游稚的心思全放在程澍身上,心不在焉道:“最近认识的,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游稚正打算介绍三人认识,远处的哨兵就赶了过来,命令他们安静待命。又过了大概半小时,游稚昏昏欲睡,广播宣布拍卖会正式开始。
“啊?什么?”游稚难以置信地看着程澍,“怎么打?他们拿着激光炮!一炮咱们就没了!”
“他们只知道按规章办事,规章上没有这种突发事件的指令,现在就是一坨废铁!”程澍轻巧地避开玻璃渣,撞向最近的一个哨兵,右手回马枪一捞,抢下他的激光炮,转身之际来了一发贴身光炮,将哨兵的铁头打得粉碎。
与此同时,头顶更多的包间爆开,玻璃渣如雪一般窸窣落下,在逃跑的过程中,众少年避之不及,踩到玻璃受伤的人不计其数,还有不少人倒在杂乱的冲撞中,鲜血将白色瓷砖染成了红色,处处都是呛鼻的腥味。
游稚听得好笑,丞帛絮絮叨叨骂个没完,仿佛在刻意打击流漓对新家的期待。不多时,哨兵又领了新一批人入场,游稚的视线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飘忽,最终停留在一个熟悉的少年身上。
程澍穿着一条白色内裤,男子身躯雄伟厚实,虽然不如丞帛健美,但肌肉线条分明,八块腹肌整齐划一,比丞帛多两块,胯间那玩意更是雄霸天下,加上俊朗无俦的脸庞,霎时间便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
“哇,那个人好帅啊……”流漓呆呆地说,“而且他怎么好像看着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