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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考前一天,温泽收走了她的书,让她不要给自己压力,好好休息。
尽管如此,临考前的晚上,时唯还是一宿都没睡好。
怎么会这样,当他问起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时,她的心脏会突然扑通乱跳起来。
少女抱着棉被歪倒在床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中迷茫又羞赧。
她脑海中想起了秦川的样子——她喜欢的人,分明是他呀。
她人是他救的,身体是他养好的,就连读书考试的机会,都是他给的。
“唔……不去……”
她大着胆子,小手伸下去,触碰到男人胯间滚烫坚硬的一团粗壮。
“你去考试。”
他嗓音嘶哑低沉,是硬生生从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她还要考试,要继续读书,要去大学多看看这个世界,她还有那么长的美好生活。
“哥哥…………”
小脸贴在他背上轻轻蹭,这种痛苦她经受过,她懂,所以她更不能走。
“哥哥,让小唯帮你……好不好?”
“没、没有……!我不和你说了!”
时唯觉得自己耳根都在发烫,羞得跺了下脚,转身跑回卧室。
微凉柔顺的发丝从男人指尖瞬间滑走,温泽虚虚握了握,摇头无奈地笑了。
“快滚,滚远点。”
他嗓音粗嘎,目眦欲裂。
推开时唯之后,他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她不走,那他就主动远离她。
“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他给她配的药尚且只能压制一会儿,这药性烈得可怕,那一点点凉意完全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少女离得近了,柔软饱满的胸脯若有似无地抵着他的手肘。
“闭嘴。”
他恶狠狠吼了她一声。
她香软的气息就在他身侧,唾手可得。他用力攥着方向盘,指节发白。
耳边半天听不见少女开门下车的动静,温泽不敢往她那边看,喉头上下滚动:
“下去,自己走。”
“我不……”
车里明明开着空调,他身上的衬衫却已然湿透,紧紧裹在他身上。
后面的车不满地按起喇叭,司机冒头出来骂:“他娘的会不会开车!”
男人粗喘一声,鬓角汗水滴落。
时唯咬住唇瓣,伸出细白的手指点在车窗上,想要数清他们到底经过了多少棵树。
可简单的数字,她却怎么都数不对。
身体左侧,每传来一声压抑粗重的喘息,她眼里的担忧就更重一分。
时唯听话照做,小手握住药瓶,扭着脸把手伸过去。
一只热热的大手从她掌中取走了药瓶,指尖划过她掌心,留下一道温热颤栗的触感。
时唯缩回小手,老老实实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
她把小书包拿过来,从侧面的袋子里摸出一只小药瓶。
刚要递过去,又听见男人沙哑的一声低喝:
“别转过来!”
他缓缓开车,沉声嘱咐着她。
时唯似懂非懂,听话地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好半晌,又听见男人沙哑的嗓音:
“药带了吗,递给我一瓶。”
小姑娘发现他脸色不对,想要解开安全带,探身过来看看情况。
“别过来。”
温泽低喝一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那个少年看着她时,眼里的爱慕藏都藏不住。
“你现在还不行,再忍几天,等到了大学再恋爱。”
时唯被他说得脸红,低下头玩自己的发梢。
疼痛细小尖锐,从大腿上袭来,他背上霎时沁出一层冷汗。
他从驾驶座上下去,仔细观察,车座上果然竖立着一根细细的长针。
针尖的前半截刺破了夏天轻薄的裤子布料,刚刚刺进了他大腿上的肌肉,现在还挂着新鲜的血珠。
“饿了吧,中午想吃什么?”
他这才放下心来,一边踩油门,一边问她。
大学联考共有三天,每天考两门课,上午一场,下午一场。
她动作轻的仿佛小猫在拿肉垫蹭他的掌心,温泽抿了抿唇。
他打开车门,两手托在她腋下,像抱小猫似的,把少女抱进了车里。
时唯就软绵绵任由他抱着,听话地让男人把自己放在副驾座上,又乖乖坐着,等男人俯身过来给她系好安全带。
毕竟这考场里到处都是十几岁的男孩子,满满的荷尔蒙气息,对他的小姑娘来说太危险了。
就这样等了一上午,温泽觉得自己盯着培养皿等细菌出生的时候都没这么焦躁。
直到车窗被人敲了两下,他才抬起头,少女如花似玉,站在车窗外,歪着头冲他笑。
为了接送她去考场,避免路上出什么意外,温泽专门去租了辆车,是辆黑色的劳斯莱斯。
他自己开着车,把时唯送到考场外,又不放心,叮嘱检查了一遍,才目送着她走入考场,走进人群中。
他一个人坐在车里等着,明明还不到时间,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时不时就往考场门口瞟一眼。
回到了家,温泽才掐了掐少女明净白皙的小脸蛋。
“不许早恋。”
时唯捂着被掐出浅浅红印子的脸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水眸尽是羞恼。
温泽来叫醒她时,果然看到了她眼下淡淡的黑眼圈。
“别紧张。”
两人吃完早饭,温泽又给她仔细检查了一遍书包,该带的都带了,才放心牵着她出门。
可是他已经不要你了,就连那个好甜好甜的梦都是假的——心里又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微弱呐喊。
“唔…………”
少女挫败呻吟一声,又把羞红的小脸埋进棉被里。
明明已经是十八岁成人了,她还像个小姑娘似的纯情又羞怯。
想想又觉得这样也挺好,至少不会被哪个小男生轻易拐走。
时唯躲回卧室,一头埋进床上的棉被里,埋了好一会儿,觉得自己耳根还是热热的。
“……啊!”
时唯缩回手,惊讶地娇呼一声。
他不能侵犯她。
温泽拼命告诉自己,僵硬紧绷的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地上,他连抬脚走开都做不到。
时唯紧紧抱着男人劲瘦的窄腰,小脑袋摇了摇。
她紧紧抱着他,手臂细软,胸口鼓胀,嗓音软软的,像他发出邀请。
平日里能用理智维持的防线,在烈性春药的作用下,崩溃得不值一提。
温泽狠狠咬着后槽牙,几乎用尽了仅剩的所有意志力,一点点掰开了少女的手指。
时唯被他推得跌坐在座位上,被男人连着凶了几次,她脸皮薄,眼里已经沁出泪花。
可她不怨他,推开车门,快走几步追上,从后面紧紧抱住男人的腰。
他的身体紧绷又滚烫,像一块烧热的铁。
哪怕是这一点点触碰,都激起了他体内滔天的狂潮。
温泽咬紧脸颊内侧,嘴里泛起一股血腥气,疼痛让他恢复了一点点行动力。
他不敢抬头,凭着手上的力道和意志,硬生生将身边的少女一把推开。
“给我滚下去。”
小少女离远了一点,却是掏出一块手帕,用水壶里的冰水打湿。
她将手帕仔仔细细叠好,又凑上去,仔细用冰凉的手帕擦拭他的额头。
少女声音怯怯的,却带着一股执拗。
他们穿着款式相似的男女款衬衫,她凑过来,想用自己的袖口给他擦汗。
“如果——”
他再次启动车子,把黑色劳斯莱斯安稳停在路边,满是汗水的额头抵在方向盘上。
“下去。”
他嗓音嘶哑,语气却尽力保持着平静,不想被她听出什么端倪。
“我才不会、才不会恋爱呢。”
温泽把长发从她手里抢过来,绕在自己指尖。
“恋爱有什么的,女孩子到了大学都会恋爱的嘛,还是小唯有喜欢的人了?”
离考场还有一个红绿灯的距离,车子猛然刹住。
时唯再也忍不住了,偏头去看。
一向神色淡然的男人双眼赤红,用力咬着下颌,咬肌都被他咬得凸起。
趁着等红绿灯的时间,男人喝光了小药瓶里的药水,又继续往考场方向开。
车子在公路上开得四平八稳。
街边的店铺、树木、站台,一个接一个从眼前滑过,往身后延伸。
她被吓得手颤了一下,左手拿着小药瓶僵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又听见男人压抑低喘了一声,沉声命令她:
“手伸过来,把药递给我。脸看窗外,不许转过来。”
温泽担心在考场环境下,她体内药效会失去抑制作用。
所以每次她出门考试,都会在她的小书包里放两瓶他特制的药剂,方便她一有不对,就时刻能压制体内的激素分泌。
时唯“噢”了一声,点点头,“有带的。”
光是听见小姑娘软软的嗓音,他的身子就不由紧绷起来——针上涂了什么东西,他心里也有了数。
他抿着唇坐上驾驶座,看也不看身边一脸担忧的小少女,冷静地踩下了油门。
“安静待着,别和我说话,也别看我,尽量看窗外。”
他眸色沉下去,手摸索到座位底下,将那根被固定住的长针缓缓拔了出来。
是谁在暗算他?用这样卑劣的手段,针上一定涂了东西——
“哥哥,怎么了?”
温泽每天都这样接送她,细心照料,把小姑娘照顾的妥帖周到。
一直到第三天早上,他如往常一样,把时唯在副驾驶座上安置好了,才走到车的另一边,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刚一坐上去,他身子就僵住了。
两个多月的日夜相处,她被他抱着喂饭、上药、照料身体,这种程度的亲密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温泽把水杯递到她唇边,看着那双蔷薇色粉软的唇瓣秀气地抿了几口水,手背贴在她耳后,试了试温度。
——还好,没有发热,药物还在生效。
他摇下车窗,伸手出去捋了捋她的发丝,发现她有点喘。
“跑那么急干什么,我不会走,就在这儿等着你。”
小姑娘顺着他的动作,习惯地把下巴放在他的手掌上,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轻轻“嗯”了一声。
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方向盘,等他意识到这个动作时,才无奈地摇头。
明明不是他自己考试,他紧张个什么?
怕她答不出题哭,怕她紧张,更怕她在考试时药物失效,被人欺负——
“我没有!”
温泽浅浅笑了下,大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
“我知道你没有,但还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