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灵骅语气没好气。
[大家摸着都冷,你偏偏只给尊者送暖炉。]
[哼。]
“那不一样。”傅肖温和回应,“我给你找个骨中焰,你附在骨上,就没那么冷了。”
“但你们都堕化了。”
等到他最后堕化,不会有谁会在意祂身上冷还是不冷。
[你要吞的,可是灵源!]
“你这骨马,说话真让人心寒。”语带笑意。
脱离了诡物的音调,傅肖的声音好听又温柔,似带了钩子。
江斐向前一步,在傅魈还没反应过来前,牵住了祂的手。
火焰灼烧神魂,江斐再次听到了并不真切的嗓音。
刚在演唱会听了一晚上,音色十分熟悉,属于傅魈的嗓音。
或者说,是灵骅记忆里的傅肖。
精美的暖炉消失在祂的手心,江斐笑嘻嘻的先问了句是不是有随身空间,这才将镇灵钉放进了祂的手心。
殷红的宝石如同两滴泣血的眼泪,被傅魈转瞬钉入了冷白色的耳垂里。
极致的红与白猛烈撞击,如同雪地里的盛开的红梅,绽放出妖冶的颜色,也给祂的容貌衬托出近乎邪气的迤逦。
灵骅马脸震惊。
[赤枢镇灵钉给我。]傅魈强调。
原来叫这么个仙气飘飘的名称,江斐将两颗红钉在眼前晃了晃,不忘本心:“你先收了暖炉。”
“可爱。”江斐总结。
灵骅:[……]
哪里可爱?
再不出来,契约获得的那点灵智,可保不住江斐的性命。
多少有点灵智的尊者确实不会那么快希望江斐死,但灵骅心里也清楚,完全堕诡的傅魈,外人再不知其内心真实打算。
灵骅并没有胡说。
[可恶!]
[你虫脆是个混蛋!]
马身再次冲天而起,竟是将江斐扔在了原地。
整整一排,十来颗。
江斐伸手,准备拔下灵骅指示的宝石。
马音轻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怎么和那些跑来听演唱会的人类一样?]
江斐会惭愧吗?
那不可能。
无可奈何的耸耸肩,江斐完全当自己的良心被阿瑞克斯吃了:“多宠家庭,偏心是正常的。”
未竟之语,终未说出。
*
灵骅俯身冲下,落地一个丝滑连招将江斐正身抛到了地上,也将陷入莫名过往的江斐拖回了现实。
[我的尊者,您摸摸我,我可不止说话让人心寒。]
堕诡的生物,全身都带有极致的寒凉。
[以后您也一样。]灵骅说。
“灵骅,你说我堕化后还能保持灵智吗?”
[尊者,放宽心,没可能的。]
大约刚堕诡不久,那时候的马音说话哼哧哼哧的,也没有如今的八面玲珑。
傅魈原本黑色的眼瞳完全晕染成镇灵钉的艳红通透,祂直视江斐,突然说道。
[记住,我和灵骅,都不可信。]
灵骅气不过,在天上大吼:[哎哎哎,不要地图炮。]
他找灵骅本来就是为了送东西,什么赤枢,什么镇灵钉,那都是顺便。
灵骅:[牛。]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但先败下阵来的,反倒是傅魈。
祂向江斐摊开了手掌。
[给我吧。]
江斐将暖炉放在了祂的手心上。
江斐身后,冰寒的气息再次袭来,江斐转身,再次见到了那个并不熟悉的熟悉身影。
祂还是身着那套复古繁复的霞帔,头顶的精美凤冠已经取下,浓密顺滑的黑发被一根红色的丝带松散的系在脑后,几乎垂至地面。
红衣下,一尾黑色的蛇尾安静矗立,因为江斐的注视,尾端的鱼鳍不安的轻晃了两下。
“怎么用?”
江斐可不安慰,举着红钉连忙问:“不是保证能见到吗?”
[祂会出来的。]
这和临门一脚紧急刹车有什么区别?
江斐没好气的拍了马头一把,没带任何迟疑的继续拔下了两颗宝石。
蓝色的焰火在同一时刻越发冰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