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周然的回答是平静的,好似平静到无可奈何:我也是对我自己这么说的。
只是理智地认同,却无法阻挡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褚晋明白,周然这句话里的意思。
之前可能就是因为你不在吧,现在看得见摸得着,就会安定很多,昨晚后面我就睡挺好,没做什么梦。
才是结果。
无论中间经历了什么。
现在的结果都是最好的。
这些相似的梦境,即便每个都略有不同,但指向的结果都并不美好,不美好关乎褚晋的生死,不美好关乎她们要面对的各种人、各种未来。
梦里不得不面对,现实中就不想再被血淋淋地揭开,再一次被迫面对。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梦是潜意识所化的一部分,她确实不想承认自己是如此的消极软弱,以至恐惧至斯。
那昨天的梦还记得吗?梦到了什么?
周然并没有回答。
你说你梦到了我,想起来了吗?
有这样的想法,是她的问题吗?
褚晋不确定。
可能是她的问题吧。
看得出来,周然还是选择自我调节。
她的性格本身并不喜欢将依赖性太多放在另一半身上,尤其是褚晋跟她聊过关于以后自己职业规划的事之后,她基本就认定了对方已经在努力做好她的那一部分了那自己也该努力做好自己这一部分的想法。
在感情需要双方经营这件事上,周然有着近乎偏执的公平。
那么也就是说,她确实在当时无法自主辨别梦境和现实,不然就是醒来后淡忘了,毕竟人对梦境的记忆本身就是短暂且片段化的,甚至如果在醒来后不刻意回溯和记忆,梦境也会在短时间内变得模糊甚至是遗忘。
来。褚晋招了招手。
周然甚是乖巧地走进过来,踢掉脱鞋爬到床上:咋了啊......你弄得我都紧张了,是不是哪里被我弄疼了?
不要骗我!
骗你干什么,还做不做三明治了,我好饿。周然俨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话题,从褚晋怀里脱身催促道:等你做完三明治,我还得做午饭呢。
好好好,我这就起了。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平行宇宙。
那她们已然在那么多的恶中,取得了善。
那就不要再回头看其他了。
别怕,我在这里呢,我们都好好地从医院出来了,现在我又好好地回来了,梦里的那些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改变,我们可以好好地在一起,嗯?
褚晋轻柔抚摸着周然的后腰,安抚道。
好好的。
你说......你根本没有从那个医院走出来过,你说你梦到,我死了。
好了别说了。周然出声打断了褚晋。
分不清虚实归分不清虚实,但梦里有什么,她周然并不是不记得,相反,她是熟悉的。
总不能是周然的问题吧......
周然生日那天是在工作日,尴尬的星期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挂在中间。
原本周然考虑的是索性就顺延放到周末过,这样一来几个亲友也都不需要下了班急匆匆赶过来给她庆生,然后明天还得苦兮兮地上班。
当然褚晋不觉得这是坏事,甚至,这种公平很大程度上对感情的稳定上有积极作用,毕竟自己不吃亏也不想让爱人吃亏的想法,怎么不算一种高尚呢。
但同时,有时候这一点也会让褚晋有些许无奈,因为这种时不时要分得很清的处理方式,总让褚晋没有太多安全感。
甚至是,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被需要......?
不等周然靠近,褚晋就过去抱住了她:昨天晚上我这么抱过你,你有印象吗?
周然安静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轻轻地回抱了褚晋,好似像是溺了进去,许久才想起回答褚晋的问题:好像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