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先不想了吧?
在我还小的时候,福泽先生说作业做不来的话就先做简单的。
说不定一会儿相关记忆就传输进表层意识了呢?
我回他一套复杂程度五颗星但实际信息量只有几个字的手印。
这是我们在港/黑时期制定的暗号系统之一。为了“比其他人尤其是比某些软体动物拥有和源酱之间更多的秘密”,太宰以一起看过的电影、一起打过的游戏、《这周的赖皮中也》独家杂志等为基础设计了不下二十种暗号——当然,独家杂志的灵感被我否决了。太宰不喜欢处理文书,我不喜欢和思想死掉的肮脏大人打交道,于是那个时候我们日常说着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语言,交换做对方的工作。
但太宰的表情似乎僵了一瞬,等我想仔细看时又一切如常。
我端起茶杯战术喝水。
“源酱,源酱。”隔壁工位的太宰小声叫我。
“什么?”
我在工位上点开初始公司的邮件,之前我给他们留下的星际科技他们已经破解了一部分,但不久还是被新理论卡住了。
这些信息我在当时就通过“全知全能”下载了,只是需要回忆一下。我开始输入文字……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停下,打字的人犹犹豫豫,输入几个字又长按删除。
我终于从记忆的一团乱麻里找到了对应的信息。乱步的话就像点亮了导航,我顺着信息的高速公路走到了正确的终点。我感慨道:“确实是龙之介的风格,够直接。”
毫无伪装炸了警察局向政府示威,港|黑还是这么霸道。
等我写完这份文件,才发现乱步正在盯着我。我莫名:“怎么了?”
三小时后。
“怎么还有!”我不敢相信地把手边的文件数了又数。
搬了张凳子在旁边帮忙的乱步捻了捻手里的棒棒糖棍,另一只手散漫地在纸上划拉信息高度凝练的几个字:“这就是人类的水平,你要习惯哦。”
我也有福泽先生这样的正向名气了呢!
福泽先生沉吟一下:“你能这样想也很好。”
需要出门找朋友玩的时候我会做伪装,其他时间就留在侦探社里帮大家做事,时不时处理一下初始公司的技术问题。
我关掉邮件,打开太宰的报告材料,绝密级的情报大喇喇地展现在我眼前。
我看了看清单,终于感到一点舒心:“还是报告好写。这点量一小时就能搞定啦!”
……
他对我露出坏猫准备干坏事前特别可爱的那种眼神,趁国木田先生不注意时偷偷溜走了。
我继续对着电脑想我的技术解析。
……还是想不起来,就记得是个特别特别长的物理公式,符号也复杂得和装饰花纹一样。
他迅速给我比了一套结印手势。
我的脑子自动翻译:求文件代写。
ok啊。
……呃,有点想不起来。
记忆都在灵魂里,但是需要慢慢翻找再传进我现在的身体。这种软件硬件不匹配的情况导致我像得了青年痴呆,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憋屈的感觉宛如便秘时屁股大门口那一粒躲猫猫屎。
想拉,它在,但就是出不来。
他的视线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又瞟向角落的绿植,犹豫了一大圈后才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成为人类的感觉怎么样?”
“说实话,其实不太好。”
我现在就像是人工智能被硬塞进第一代计算机运行。灵魂携带的巨量信息已经超出这具身体的负荷极限,大脑难以提取出正确信息进行逻辑推理。我头疼地回忆刚才对太宰比划的暗语,确认自己搞混了其中两个手势。想到太宰一瞬间不对劲的表情,我的内疚感爆棚——我好像伤害了太宰敏感柔软的心灵。任谁发现最好的朋友突然忘了你们之间的暗号都会伤心的吧!
“乱步,这个这个。”我凑过去,“‘警署爆炸案’是因为什么引起的?”现有的情报只有三行目击者口述和爆炸现场照片。我完全无法厘清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以及后续推测。
乱步侧身倚在扶手上看了一眼:“是示威。”
哦!
以前我为了赚钱去当黑手党,一个人做三重工作只拿一份工资,现在初始公司已经能给我提供足够的资金,我有种游戏终于打到养老长草期的松弛感。
感谢兰堂先生和大哥帮我处理了公司里所有繁杂的事务。过几天带点补品去看望他们吧,上次在公司见到兰堂先生的时候,他的长发都黯淡了。
今天我的日程也是在侦探社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