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讲话,甚至连气都抽不上来。
茫然中只能听到又一下大力的闷响从身侧传来,还有男性隐忍的呻吟声。
砰砰砰——
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一把手枪飞来,击中了自己。
怎么会有人把枪当铅球用?
贝尔摩德捂住仿佛要断掉的手腕,刚要退回车里,就被幽魂般的身影掐住了脖子。
真树手中的枪口发生了微妙的偏移。
“够了!”冷淡的呵斥声响起,成熟的少女推开姐姐死死挽留的手,撞到窗前,“开枪吧。”
贝尔摩德勾起胜利的笑,不多废话,扣动扳机。
即便面对成百倍的武装时,千叶真树也没感到掣肘,却在此时像被束缚住了手脚。
身后的未成年,被握在手中的未知。
她不自觉地攥紧枪把,却仍没有感觉到安全。
载着叛徒的车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黑色的保时捷急刹。
银色长发男性收起冒烟的枪,气势汹汹地下车,大踏步走来:“为什么没有采取行动,波本?”
钢铁般的手臂骤然一软,猛地发力后却仍坚持不住。
一男一女顺势轱辘下去。
枪声还没停下。
砰——
帕拉贝鲁姆9mm手枪弹,是各国装备最多的子弹之一。
hk p7当然也可以填充。
但令贝尔摩德诧异的是,对方竟然将面具随手贴回了她的脸上。
模糊的视野中,清透的琥珀色一闪而过。
“波本!你在发什么愣!”枪响的方向有男性的怒吼声飞速接近。
这真的是人类吗?
就算是琴酒也做不到吧?
任何人直面这种人形兵器的发动,都不可能没有恐惧。
冲天的火光在远方照亮一片天空。
女人只是动动手指就制造出巨大混乱,用不属于她的声音冷硬道:“还有一颗,你要赌在哪里吗?”
琥珀色沉淀下去,专注地凝视对面使用着她的脸的女人。
未加消音的枪响接连而发。
她被牵扯着避开。
脖子上的力度松开不少,但她却无法再升起挑衅的心思,拼命喘着气任由对方撕开脸上的面具。
咔嚓。
金属碎裂的声音透过充血的耳膜传到鼓胀的大脑。
冰冷的皮手套钳制住颈部,她的眼前很快漆黑一片。
砰。
手腕一阵剧痛。
枪支和遥控器落下。
可能得到了趣味,贝尔摩德不再板着脸,逗弄道:“同意就眨眼。”
“电车难题最好的解法就是不要扳动拉杆。”安室透突然开口,恶意而嘲讽,“公安的家犬。”
确实,最没有道德负担的做法是放任电车自行先进,无论死的是谁,都可以用命运当做说辞。
然而司机显然非常专业,用不规则的路线完美避开全部射来的子弹。
枪林弹雨中,利落地扶着波本伸来的手起身让路,贝尔摩德感觉还是头昏脑涨的:“这次谢了。”
“没事。”男性的声音依旧冷静,竟然并没有留下阴影,让她多少高看一眼。
或者说,正是自那位举着hk p7的卧底搜查官手中射出。
“唔。”口罩下溢出一声闷哼。
贝尔摩德用力将自己卡在窗口,朝推测的中枪位置不停肘击。
而千叶真树早就一手夹住贝尔摩德和科恩,在火光中三两下窜到来接自己的车旁。
巨大的登山包率先被甩进去。
随后,她用堪称扭曲的姿态从车窗坐进副驾驶,只有夹着人的右手还吊在窗外。
一种来自无形生物链上的压制。
难怪只是一头银发就可以骗过见过琴酒不少次的安保队队长。
难怪她一个人可以解决掉组织顶尖狙击手加两个精英小队的伏击。
对方是个绝对优秀的伪装者,没有多余的表情细节,肢体语言也足够完美。
就连看似戏谑地言辞都十分缜密。
无法拆穿,无法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