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胖墩墩的熊猫居然开口说人话了:“那个,要不先撤吧,杰?就算要把人救出去,也得带一身衣服来吧。”
圆滚滚的黑白身躯后,只能听得到清爽的少年声音看不见人,说出来的却是毫不相关的菜名:“腌高菜!”
不过,真树醒来后其实看到他了。
吃同一碗面,睡同一只枕头,分享同一片床铺。
因此,千叶真树再安稳不过地入睡。
却再震惊不过地起床。
粗糙的手指一如既往地捋过猫咪的白毛。
昏醉的时光像是倒流回了十年以前。
“不过,”他突然可可爱爱地说,“捆起来的话,人家姑且还是做得到的哦。”
这个角度看不见他的神色,但入耳的声音却骤然温柔了下去,像是祛除了沉淀的清水,“啊。”
真树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自己的猫。
刚刚那片枫叶中看到的不只有一点信息。
另外也太中二了吧,跟薙刀之树有什么区别。
鉴于还有小辈在这,真树只能不耐烦地指使他:“那还不去给你敬爱的道标弄点吃的。”
甚至自己的养女菜菜子和美美子都只能察觉到蛛丝马迹。
面前的几个孩子相继表现出恶心、尴尬、好奇等非常有趣的情绪,但都好好地点头或者鞠躬。
连缩在最后的小白毛都倾身打招呼。
“这是我目前任职的校内的学生们,”在孩子面前,夏油杰表现得成熟又靠谱,看似体贴地相互介绍,却什么也没讲,“这位是真树,我的——”
眼神化成冰刀,女性的手指攥紧,似乎随时准备着破壁而出。
虽然让真树自己投怀送抱也很不错,但依照她的性格,果然会把那张被子干脆地蹬掉吧。
但是未成年的身心健康还是需要保护的。
她目光寒津津地四下打量着,主要是在床侧的成年男人身上徘徊。
半长发束成丸子,规规矩矩地扎在脑后。身上每个扣子也都老老实实地系紧了,一副良家的模样。
夏油杰身上同系的制服也不是不能扒下来。
方才她被异响惊醒,一个弹起想先发制人,却正对上这个不用问就知道是小鬼的白毛。
在他砰地炸开前,她只能紧急回身,给自己盖好被子。
「笨」
“只有我去的时候能看到光。”
「蛋」
是个白发炸卷的覆面系男孩。
当然,要不是因为有未成年异性在,她早就起来穿衣服了。
至于五条悟有没有给她留衣服,并不在考虑范围内。
与其说起床,不如说只能揪高被子无助地躺着,等待面前一大三小的解释。
毕竟被子下面什么也没有。
“喂,”斜刘海的马尾眼镜jk抱着胸,帅气地靠在缘侧的木框上,“来之前你们可没说,是这样的场景。”
撞属性就婉拒了兄弟。
这一夜度过得自在又宁静。
虽然身处完全不同的和屋中,但在看不到第三个身影的空间里,他们像是回到相依为命的日子里。
他这十年来过得真的很辛苦。
杀不尽的咒灵,开不完的会议,剜不掉的沐猴衣冠。
那只曾经懒洋洋趴在肩上睡觉的猫一天连三小时的休息都没有。
叛逆和教养之间的对冲展露无疑。
廊外的秋风吹得人心烦。
在外人面前被宣誓占有的行为精准踩到了她的雷点。
“——道标。”他笑眯眯地接上,好像是在开玩笑一般,“所以不要离真树太近,老师会吃醋的。”
但只有夏油杰自己知道,这是真的。
这些年,他将跟真树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窖藏在最深处。
但今天这一出,没有这个人的作祟,她就把五条悟的柰子吃掉。
没有人能挡得住凌晨五点睡早上七点醒的怒气。
即使是资本家也没有他俩过分。
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异世界是盛产白毛吗?
她原先以为五条悟是白化病变种之类的,但现在看来可能这里是有类似基因的。
至于身体是否被别人看到,她倒没什么,无非是一堆皮肉。
“能听到声。”
「爱心」
“而不是嘴上把威胁说完,转身连把人捆起来都不敢。”她丈量了下傲人的胸围,继续嘲笑他,“这么会说话,平时人缘很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