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衡却道:“我只是跟他们说了我有男朋友,没说你是谁。”
意思大概是我自己撞上来的。
我却道:“骗鬼吧你,那你上次让我送文件,你就不能自己回来拿,非得让我送。”
现在只是绕回了原点。
当初我以为那场架会是我们关系破裂的起点,然后宣衡嘎巴一声读档重来无事发生了。
妈的鬼打墙啊。
宣衡打了个方向盘转向:“我男朋友在这里,我也算半个x市人。”
*
尬聊不下去了。
这回听清了。
宣衡说:“我知道了。”
然后他顿了顿:“你怎么了?”
我以为这是讲话前的预兆,然后我发现事情好像不是这样。
我好像真的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心跳在胸腔里跳动得非常快,我蓦地抓紧了座椅背面,感觉自己头晕目眩。
“那他……”我结结巴巴地说,“那他跑得挺远啊。”
宣衡似乎是觉得有点儿好笑,于是真笑了,他说:“因为他是x市人。”
我:。
我心平气和:“别放在心上了,真的。这没有对错的。”
“也不要虚假宣传了。”我说,“咱俩是那种关系吗你就宣传,你还是学法的,稍微有点法律意识吧行不行?”
宣衡动了动唇。
可是宣衡后来还是公开了。
公开了当然引起了不小的地震,好在是小范围公开。
不过那会儿我俩在一起的时间不短了,他每次补偿性地跟别人介绍:“这是我男朋友”,我就会很配合地应声“你好呀”。
当时我就跟宣衡说了,这不是什么需要公开的事。
我有自己的想法。
一来我和宣衡确实是门不当户不对性别还出了点差错,二来,当时我们刚在一起,我还想着我追他的源头是那个大冒险。
我今天说脏话太多了,骂的“艹”能铺满一个大草原。
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也没关系。”宣衡说,“是我当时不好。”
宣衡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不愿意让人知道。”
我嘴比脑子快,因为刚刚一直在想当年的事儿,嘎嘣一下一句话就冒出来:“对啊,就跟你当时一样。”
“嗯。”宣衡道,“刚毕业,来所里准备第一年挂证。”
我说:“哦哦。”
“看得出来。”我说。
我说前台那姑娘看我眼神那么奇怪呢,感情早就知道我跟宣衡的关系了。
我还说我是他弟。
人家肯定觉得我这欲盖弥彰得太没诚意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宣衡。”
“如果你是为了来折磨我的。”我说,“你达到目的了。”
我没招了。
我说:“那我觉得有些事是不是要先问是不是,再说别的。”
虽然我和宣衡又亲又抱又上床,但天地可鉴,我们是纯做恨啊。他要走的,我也准备送他走的,现在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儿。
然后我发现这个问题在我和宣衡吵架之前就存在了。
行吧。
我就是猪。
我说:“那你还首都人呢。”
“什么怎么了?”我看着他,应该是露出了一个笑。
他突然不说话了。
宣衡似乎说了句什么,但我没有听清。
好在这个时候刚好响起了一阵喇叭声,我用力掐了自己一下:“……什么?”
这句话我用尽了所有力气,才能控制语气没有异样。
他说:“不是吗。”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又吸了口气。
后来我觉得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今天我突然想起来也不是要翻旧账,我只是,真的,刚好想起来了。
我没想到宣衡也一直记着。
我本来就是玩玩,又何必要求别人真心。
更何况宣衡对感情挺认真的,他只是有所顾虑。
我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的。
“……不是。”我真的有点儿烦躁,“我说了,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
我是真没那个意思。
话说完我自己怔了。
宣衡也怔了。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艹”。
应届生都这样,眼中透着清澈的愚蠢。
宣衡瞥了我一眼:“他是我师弟。”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