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不也很记仇,被甩了追我追到x市”和“我就是这么欠揍”纠结了一下,选择了后者。
我说:“他是很记仇,我那个时候说话也不太好听。”
我顿了顿:“你到底做不做?”
“我想想……”我道,“应该是我外婆去世那个时候吧。”
“你知道的啊,我不是首都人。”我的手撑着身下的垫子,耐心地跟宣衡说,“外婆走了之后我呆在那里也没意思,物价又高,又卷。”
“那个时候雷哥就有让我来的想法了,不过那个时候我拒绝了。他记仇记到现在,喝多了就喜欢骂我没良心。”
“张雷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手指抚过我的眼睫,在我的耳边轻声问我。
我:“……”
我叹了口气,说:“非得在这个时候提其他人吗?”
我俩充当苦力,送走乐队的其他人。
最后一个是雷哥,我把他送进去之后就要顺势开溜,当然没溜掉。
甚至都没等到回宣衡家,他就在雷哥民宿的门口把我压在后座上亲。路口的灯又坏了,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车窗外几颗闪烁的星星。
我哑然。
片刻后我说:“好久没做了。”
他顿了顿:“体检没有,你们公司不会也不给交五险一金吧?”
说起来也算是丢人。
因为挑食我早些年有段时间被查出来缺钙。
那会儿我自己没当回事,主要是从小到大我受过的伤太多了,这种体检报告单上的指标根本算不上任何,但宣衡却很在意。
说完这句话我就示意他从我身上滚下去,他真让开了,到前面去开车。一路上我们俩沉默无言,tm爱都不做了还废话确实没什么用。
总之我们一路沉默着到了他家,我关上门的时候带着怒气冲冲,进了房门却冷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宣衡来敲门,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他:“有事?”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然后他问我:“卫春野,你对你每个前任都这样吗?”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
遇到宣衡之后我才发现跟他分手之后我居然被生活折磨得禁欲了,我自己甚至都没意识到。是雷哥提醒我才发现有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里好像已经没有了性这种东西。
当然更别提感情。
可是人既然还没脱离动物的范畴就一定有本能的部分,有些东西一发就不可收拾。
我要扶他,却限于体力。转头要让宣衡帮忙,却见他没有丝毫要帮我忙的意思。
张雷还在那边嚎。
“为什么啊小野……你,你告诉哥,为什么,你再怎么样,你也得想想你雷哥吧,你雷哥从小把你拉扯到大,你……”
他的手停在了原地。
我的膝盖往上蹭了一下,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有点微妙。
我是逗他,也是真的有点难耐。
“大概就是这样吧。”我说。
宣衡默然。
他说:“这么记仇?”
他的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我,等我回答。
其实我以前脾气没这么好,但是重逢以来因为最开始的许诺我对宣衡总是异常宽容,于是我想了想,道:“我们俩分手那会儿,我本来是打算回老家的。”
他怔了怔。
我已经有反应了,我能感觉到宣衡也有。
在某个瞬间我已经开始认真思考我这么坚持的意义。
但很快,我的思绪就被宣衡打断。
“猜对了。”我打了个响指。
宣衡没说什么,牛奶杯塞进了我手里。
他在专业上的严谨同样用到了我的体检报告上。
每个异常指标他都有针对性措施,除了盯着我喝牛奶,他还会定时定点带我出去遛弯晒太阳。
他说:“体检报告。”
他说:“牛奶喝了。”
手上果然端了杯热牛奶。
我沉默了一下:“我现在已经不缺钙了。”
我说:“宣衡,你真是个傻逼。”
*
我这句话99%是欲求不满,剩下的1%是为了凑那100%。
我一边感慨于我都被宣衡调成啥样了一边等着宣衡的回应。
然后宣衡放开了我。
他的眼里没有了那种慑人的、要把我看透的眼神,却也没有了我在他眼中隐约看到的情欲。
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也顾不得矜持了,我快速地小声叫:“宣衡。”
他顿了顿,终于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