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蛮奇怪的,我想不出怎么会有直男会为自己的兄弟没有被男的哄着惯着鸣不平。总之他不止一次对我旁敲侧击让我不要当舔狗。
我被他问烦了,说“老子就是抖m,你报警吧”。
他没报警,他给我报了门反pua心理课。
他说要开车送我去车站,被我婉拒了。
我打算坐公共交通,这样不用承担堵车的风险。
从雷哥民宿走出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明媚,我的心情也稍稍变得没有那么糟糕了。
而现在,我不想和这个词沾一点边。
不过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我周围的朋友都幸福。
-
那姐姐人挺好的,对我尤其好,和雷哥一起把我当亲弟弟看。
北方姑娘,人也很直爽。
就是太直爽了,爱得干脆走得也干脆。
哪怕我不离开x市我都不可能和他再同居。
这算什么???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顾不得什么体面不体面了,直接拽了宣衡就往僻静处走。
宣衡礼貌地对他颔首,然后看向我:“东西收拾好了吗?”
我条件反射就道:“好了。”
然后我在心里无声地倒吸了一口气。
刚刚出完摊的阿公阿婆用扁担挑着空菜篮步伐矫健地往回走,眼神清明声如洪钟有说有笑。
而我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站在阳光下两眼发黑,脸色比鬼好不到哪儿去。
我问宣衡:“……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还有他本人。
这个味道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总会把我包裹得密不透风,我条件反射地腿软了一下。
抬起头,一双淡褐色的眼睛望向我,里面是洞悉一切的平静。
不知道为什么从回到雷哥民宿之后我就开始眼皮狂跳,我内心有很重的不太好的第六感,但我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这一点难得的乐观在我走出巷子两分钟后被打破。
先提醒我的是味道。
这天晚上我还是没听到雷哥的八卦。
他没否认有情况,但是他说想等确定了再和我说。
这态度于他而言相当认真了。
那门课的课程材料我应该还收着,哦……
搞不好就在宣衡那个卡车里。
想到那个卡车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其实是个蛮好哄的人,不过从小到大都是我哄别人比较多。
和宣衡在一起之前我室友天天起哄,在一起之后他们倒是挑三拣四。
为首的就是猴子哥。
我和雷哥就这样聊到了天亮。
他对我和宣衡的过去表现出了十足的兴趣,但我表示八卦应该是对等互换的,就这样冷酷无情地把他打发了。
天光乍亮的时候我已经快昏迷了,雷哥也是。
她走了之后,雷哥消沉了一段时间,后来也不是没有过女人,但没再怎么提过“喜欢”这俩字,好像这件事跟他绝缘了。
喜欢人这件事太复杂。
二十岁不到的时候我觉得这是人生轻浮又浪漫的点缀。
一直走到树荫底下远离人群的地方我停下来,开口就是一句:
“宣衡,你到底想做什么?”
说这话的同时我认认真真地将宣衡打量了一遍。
我意识到我答的和宣衡问的不是一个意思,但是因为离开和搬家需要做的步骤一样,这对话居然还能接上。
我当然不可能住到宣衡家。
开玩笑。
“张雷说的。”他道。
与此同时身后就传来了张雷这个智障的声音:“小野快跑,我突然想起来我忘了跟你说了,昨晚上宣衡好像问过我你在……”
“你在啊宣衡。”他说。
*
这里是居民区和马路交界的地带,两边都是高高的水泥墙。
早上的时候这里其实很热闹。
宣衡身上的香水万年不变,是我当年给他调的。
他认识一个香水行业的朋友,有一次邀请我们去玩儿,宣衡花钱,我糟蹋东西。最后我过意不去,认真给他调了一味出来。
他的衣柜、车子和我们同居的房子里都是这个味道。
他这人没定性。
玩音乐的很多都这样,太容易做激素的奴隶,上舞台这个德行对感情也是。
不过雷哥早些年还是认真谈过一个嫂子的,在我们玩乐队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