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皇甫泽。”皇甫诤仔细打量着安笙,“皇城司司长的名号,近些年我可是听得很响,久闻不如一见,果真一表人才,想必安大人不会让我失望。”
但这种毫无实际意义的夸奖,对安笙来说并不受用,他眉头微皱:“以你的势力,想杀一个人应当不难。”
“你说的倒也不错。”皇甫诤点头,坦然道,“可是本皇子不想用自己的手杀人。”
安笙道:“在没找到师父之前,你不能死。”
江屿晚点点头:“那你说,你现在有何打算。”
“晏柘今早来找我了。”安笙道,“今日我会去见皇甫诤,之后我们即刻启程。”
只是想要拿筷子的手,却被人按住:“先洗漱穿衣。”
江屿晚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好吧。”
小重看着江屿晚屁颠屁颠的模样,有些不悦:“我说话就是放屁呗?”
小重道:“主公,你这对他也太好了吧。”
江屿晚道:“这算是安大人为我赔礼道歉么?”
“嗯。”
毕竟之前还是刀剑相向的关系,转眼间似乎又站在同一条阵营,这让安笙有些不舒服。
说罢,皇甫诤一摆手,宫女便呈上不少的绫罗绸缎及宝物。
“这些你可以拿去。事成之后,本皇子可以赠你更多。”
“不需要。”安笙大踏步出了门。
安笙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两人地位和代价并不对等,皇甫诤岂会如此简单便和他达成合作。
甚至不用付出任何代价。
安笙明白任何看似毫无代价的东西,到了最终都是血泪的教训。
“我家大人一向刀子嘴豆腐心,你啊, 就知足吧。”小重双手抱胸,“你昨日那般冒犯,他都没计较。要不是他昨日拿到回天翎心情不错,你定是免不了吃一顿鞭子。”
江屿晚道:“哦。”
安笙回来了,屋内的两人同时看着他推门而入。
安笙明白了皇甫诤的意思,弑兄篡位为不忠不义,皇帝和朝中大臣都不是傻子,皇甫诤要想上位,自然也得顺理成章,师出有名。
这人看起来吊儿郎当,不在乎朝堂政务,倒也确实是有自己的一番心思。
“我会杀了皇甫泽,只是你又凭什么帮我?”
这次见面比安笙想象当中要顺利。
皇甫诤一身刺绣黑金滚边的华服,懒懒散散坐在主位上,手里慢悠悠摇着扇子,语气不慌不忙:“出了城门,一路向北,拿着本皇子的手谕可保你一路畅通无阻。”
安笙道:“你需要我做什么?”
江屿晚洗漱完毕,终于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馄饨,往嘴里送了一颗,入口即化,味道还是一如既往,“安大人还是在那家快要倒闭的馄饨铺子买的么?”
安笙并没有接话,自顾自道:“今日给你买了药材,好好调养你的身子,日后你继续跟着我们上路。”
江屿晚笑了:“怎么?安大人还担心我这副身子活不到你救出南诏的那一天?”
安笙给了台阶,江屿晚倒也不再闹别扭,顺着台阶便下了。
事实上,昨日江屿晚没有真的生气,只是他需要演一场戏,在安笙面前撇清自己和晏柘的关系。
他还穿着里衣,从床上跳下来,坐到桌前,“好久没吃馄饨了,还怪想的。”
小重架车已经候在门外:“主公,可以走了。”
“嗯。”安笙上了车,看到江屿晚和晏柘均在马车内。
安笙看着晏柘,晏柘也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竟是有些说不出来的诡异。
皇甫诤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忧虑,细长的眉眼涌出几分微光,笑道:“不用担心,这笔账已经有人帮你们了结,你只需安心上路。”
安笙不知道他说的“有人”是指谁,继续道:“你直说。”
皇甫诤道:“放心吧,此人和你无关,更不会影响到你,你也无须知道他是谁。”
他右手竟是端了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左手提着的一摞配好的药材。
小重看着眼睛发直:“主公,你怎么买这么多药?”
安笙将馄饨和药材放在桌上,回头看了江屿晚一眼,“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