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宇文霁认错,对方还带来了一盆已经开花的白叠花。
前脚宇文霁带着白叠花跟吕墨襟共赏,后脚桶义就来求见了。
宇文霁一脸无奈:“……”
熊爹就在后边追,宇文霁跑了两步,就听脑后风声传来,他一低头……后背还是让靴子打中了。然后宇文霁疯狂加速,跑没影了。
熊爹骂骂咧咧穿上了鞋子,四周围的宫人低着头,来去匆匆,都当没看见。早年间,他们还会大惊失色,甚至惊恐到以为会被杀,现在已经很淡定了。平王父子就这样。甚至有的宫人,私下里会有些羡慕,毕竟,他们会成为宫人,多数也都是家里的爹不当人的,少数爹妈都不当人。
熊爹穿了靴子,背着手找能住的宫殿去了。
熊爹“哦”了一声站了起来,拍了拍下摆的土,背着手走了。
宇文霁刚走两步,熊爹又回来了:“哎!跟老子喝酒去。”
熊爹年纪越大,说话越混混了,当然,是在崔王妃没在身边的情况下。
素合有点不敢,咬了咬牙道:“谢姐姐恩典。”
崔王妃便把素合抱在了怀里,又对宇文霁摆摆手:“滚吧。让你爹今夜自己找地方睡去。”
宇文霁老老实实行礼,正要滚,还是叫了一声:“母妃。”
“烧个屁,这是农作物。”
来的路上准备了一肚子词的桶义,被宇文霁一句话说愣了,他看了看那花:“能吃?”
“不能吃,做衣服的,保暖的。”
“嗯……”
宇文霁并不意外,他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当宇文霁将这个消息转告给素合时,素合虽激动,但也没有意外,只有感激。对宇文霁的,还有对崔王妃的。
吕墨襟在旁边哈哈大笑。
不用问,桶义是来劝谏的。
果然桶义一来,看见宇文霁桌上那盆花,便道:“还请大王烧掉此乱国之花。”
老爷子嘴角带着一抹笑,其实他家的好大趾能躲开的,一只靴子都躲不开,他这种身先士卒的猛将,怎么活到现在的?他知道,好大趾是故意逗他开心。
恍惚间,熊爹想起来好大趾还小的时候,从小就是实心的,能跑能跳,父子俩也常常你追我逃。
这一年的秋天,宇文霁本来以为等马哈拉加带种子回来,要花上两三年,谁知道有商人直接供上白叠花的花种。
“不去。我家里有人等着呢。”宇文霁看着熊爹,“母亲把你赶出来了,我家里还有夫君呢。”
熊爹瞬间红了脸:“呸!有你这样说话的儿子和大王吗?”还是个要当皇帝的王爷!脸呢?谁家皇帝说有夫君等着他回家啊?
“有,我。”宇文霁吐舌头,转身就跑。
素合看着他,眼泪流淌得更凶了。过去宇文霁叫她一声娘,也只是私下里的时候,如今“母妃”终于能正大光明地叫了。
但她转身就扑在了崔王妃怀里,一个劲地叫着姐姐。
宇文霁彻底滚了,出来就看熊爹也蹲门口呢。他凑到熊爹跟前:“父亲,母亲让您今夜自己找地方睡去。”
宇文霁把雪白的棉桃掰了下来,递给了桶义:“自己摸。”
不知道是品种还是种植问题,这个棉桃特别小,也就是硬币大小,如今还是湿的,但桶义摸了摸,揪出来了丝丝缕缕的棉。他略一思考,顿时大喜:“劣于丝,优于麻,且是径直种的,此物一出,百姓有福了!”
宇文霁不争气,素合就一辈子都是个默默无闻的妾。甚至争气,但不如现在争气,素合都不一定能有个名。
当日母子俩就进了宫,素合趴跪在地上,如她过去那样:“谢夫人恩典。”
崔王妃凑过来,又将她拉起来,摸了摸素合的脸:“叫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