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知道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在乎是怎么一回事?你在乎我,和在乎一个独一无二的物件、宠物有多大的区别?”
欧德的声音也冷得像把刀:“如果你说‘有区别’,那就告诉我。在我留宿的第一夜,你到我的房间里做了什么?”
卡文迪许挂着没有丝毫温度的微笑:“因为小钱宁说得一点没错。你就是喜欢自虐。疯狂迷恋任何让你感到痛苦、让你拥抱毁灭的东西。”
“每一次,我总是误以为你把自己修好了,但每一次,你总会把自己弄得更破碎的回来。”
欧德抿了一下唇:“所以你的答案的确会让我更加痛苦,对吗?”
卡文迪许冲着欧德举了下酒杯——毫无意外的,因为看不见所以对错了方向,不过意思传达到了就行:“那么你呢?你开着车撞进庄园,踹开大门又为了什么?”
“……我的父母。”欧德的手压上面前的沙发椅背,和卡文迪许隔着大半个客厅对峙,“他们在捕梦小镇留下的刻画,是你发现的。你知道什么?”
卡文迪许沉默了片刻,放下红酒,两条包裹在西装裤中的大长腿交叠着,双手交错搭在大腿上审视欧德:“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答案?”
欧德皱眉看去,就见此人正以一种相当随性的姿势靠坐在最温暖的主位上,动作与一丝不苟的衣着完全成反比。那张总是神色平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彬彬有礼的浅笑,即使看坐姿也能瞧出此人对来客们的真实态度:“非常抱歉。但如果方便,我们改日再谈如何?我想我的……朋友,应该有话想对我私下说。”
“什么?但我们才刚到!他又算什么东西,即使你是公爵也——”恼火的年轻贵族被周围人拉扯着捂嘴,半拉着往门口走。
即便如此,和欧德擦肩而过时,年轻贵族依旧以一种相当轻蔑的神态斜晲向欧德,发出重重一哼,才勉强配合地被人拉出门外。
——半小时后。
阿斯顿马丁在老管家震惊的注视中凶悍地撞破庄园大门,一路飞驰到宅邸前才猛然甩尾。
欧德从车上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进宅邸,刚想直冲二楼的主书房,却见一大帮子人或坐或站在客厅中,愕然地回首看向踹门而入的不速之客。
“痛苦?”卡文迪许哂笑了一声,“你还能感觉到痛苦?我还以为你的痛觉神经已经切断了呢。想想两个月前,你坐在马车上就只是用银刀割破手指的皮都要嘶一路,现在呢?你表现得就像感觉不到疼痛了一样。”
“为什么?因为你的队友们都不在乎,所以你也不在乎?”
欧德冷冷地看他:“因为我们只想活着。而你只想你的珍藏品完好无损。不是吗?”
“你的父母是怪物?你是怪物?然后你就能履行和小钱宁的约定,拿着这第二份证据去找浮士德枪毙自己?”
卡文迪许微微前倾身体:“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
“……”欧德把这帮人的面孔记了个门儿清,尤其是最后出言不逊的那位,准备回据点后就找浮士德调查这些和卡文迪许有联络的贵族会不会是那个秘密结社的成员。
等人走光,他才上前一步:“这群人来干什么的?”
“相亲酒会。”卡文迪许端起身边茶几上的红酒,酒杯下压着一份邀请函,“看起来人类只要单身就会获得更多的关注,就像中彩票的人总会更会吸引亲朋好友。”
“……”欧德的眉心微跳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扫过每一个在座的客人。
离欧德最近的是个西装革履、配饰考究的老人,他带着贵族特有的那种亲近又疏远的微笑转头看向欧德:“发生了什么?我们在经历一场入室抢劫吗?”
“如果是,那抢劫的对象应该只有我。”卡文迪许的声音在壁炉边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