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说话,而是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左手。
“你自己看。”
她把我的手举到我眼前,撸起了我的袖子
她正气呼呼地把睡袍拉起来,但动作很小心,并没有遮住那个印记,反而像是在向我展示某种证据。
“听懂了吗?白痴!”维罗妮卡骂道,“你给我盖了个章,现在告诉我你要去坐牢?你要让我顶着这个东西守活寡吗?”
“我不知道……”
“只要这份爱还在,只要你们之间的羁绊还在,这个烙印就会一直存在,哪怕过了一百年、一千年,它都会像刚咬下去那样鲜艳。”
“反之,如果不爱了,它就会自然而然地消失。”
洛洛卡看着维罗妮卡锁骨上那枚刺眼的红印,啧啧称奇。
洛洛卡掐灭了烟头,转过头来,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和好笑。
“那是‘血契’。”
她指了指维罗妮卡锁骨上的伤痕。
外面的寒风灌了进来,让我稍微清醒了一些。
维罗妮卡松开我,她像只灵活的大猫一样,从后座直接跨到了驾驶座上。
洛洛卡站在车窗外,弯下腰,透过车窗看着维罗妮卡。
“咳咳。”
前排传来了不合时宜的咳嗽声。
洛洛卡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
这是戒指。
这是我们在彼此血肉上刻下的比任何誓言都要长久的婚戒。
“对不起……”我扑进她的怀里,哪怕中间隔着一个椅背,“我不知道……”
维罗妮卡的声音低了下来。
“我早就已经把你标记了,克洛伊。”
她抬起眼,看着我。
那是……
那是在我们逃亡路上的那个汽车旅馆里,被维罗妮卡咬的。
那时候很疼,后来也结了痂。
“那天把我咬了之后,你就想把我甩了?你这个薄情寡义的、始乱终弃的混蛋!你既然要把我扔下,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留下这种东西?是为了让我以后每照一次镜子都想起你是怎么抛弃我的吗?”
我被骂懵了。
“什么……?”我迷茫地看着那个伤口,“那不是……那不是还没好吗?vee,你的自愈能力不是很强吗?”
在我的手腕内侧,静脉血管流过的地方。
有一个粉红色的伤疤,形状像是一个月牙,那是牙齿留下的痕迹。
我愣住了。
我感觉喉咙发干,心里那股酸涩的绝望正在被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所取代。
“可是……”我突然想起了什么,“那只是我单方面的……我是说,我是因为饿才咬的。这也能算吗?”
维罗妮卡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这烙印这么深,位置还这么显眼……啧啧,我可怜的妹妹以后可不好找对象啊。”
我彻底傻了。
我呆呆地看着维罗妮卡。
“莉莉姆在发/情……哦不,在极度动情、并且认定了某个伴侣的时候,会产生一种想要咬破对方血管、与对方血液交融的冲动。而被咬的那一方,如果也接受了这份感情,伤口就不会愈合。”
“它会变成一个永久的印记。”
洛洛卡的声音在狭窄的车厢里回荡。
“好了,我就送你们到这了。”
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
“这辆车后备箱里有现金,还有一些人类用的武器。”
“虽然我很不想打断这感人至深的时刻,但是……年轻人们,我该走了。”
“莫妮卡大概再过三个小时就会发现你们失踪了。如果你们不想被抓回去关禁闭,最好现在赶紧离开。”
洛洛卡推开车门,下了车。
“哼。”
维罗妮卡虽然还在哼哼,但她的手已经穿过座椅的缝隙,紧紧地抱住了我。
“以后再敢说这种蠢话,我就把你锁在地下室里,我发誓。”
“所以,没有我的允许,”她霸道地说,“你哪也不许去。不管是监狱,还是什么该死的便利店。”
我看着手腕上的那个月牙形伤疤,又看了看维罗妮卡锁骨上的红印。
这哪里是伤疤。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那段时间太奔波,营养不良,加上没有好好处理,所以好得很慢,留下了疤痕。
原来……
“这是我咬的。”
“我的天哪。”
一直在旁边看戏洛洛卡终于忍不住了,她发出了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
“你真是单纯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