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空气突然变得粘稠了,而维罗妮卡整个人似乎都在发光,那种光芒让她看起来不像是一个嫌疑人,而像是一个降临凡间的女神,让人忍不住想要从命,想要讨好。
“我们只是来这里透透气,”维罗妮卡轻声说,她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在空气中划过,“而且....”她轻笑一声,“如果我们在路上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人,肯定会报警的,我们可是好市民,鲍卫警探。”
鲍卫愣住了。
我感觉天旋地转,我的腿开始发软,下意识地想要去抓维罗妮卡的衣角。
但维罗妮卡只是向前迈了一步,缩短了和鲍卫警探之间的社交距离。
“警探,”她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像是塞壬在唱歌,“你真的觉得……像我这样的女孩,会和一个无聊的男学生有什么牵连吗?”
“确实打扰了。”维罗妮卡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语气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慵懒,“如果是为了推销女童子军饼干,你们来错地方了。”
鲍卫警探并没有被她的态度激怒,他拿出一个记录本,接着说道:
“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失踪案,拜伦·科恩,艾斯顿大学的学生,我想你们认识他。他最后消失的位置就在这片森林附近,而过去十二小时内,只有这辆车…….”他指了指门口那辆显眼的黑色复古跑车,“经过了那个路段。”
她站起身,顺手理了理那件黑色丝绸吊带的下摆,又随手抓起一件羊绒开衫披在身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起来,跟在她身后。
门开了。
“vee……”我转过头看着她,“刚才那个警察,他怎么那么轻易就……”
“因为男人都是蠢货。”维罗妮卡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撑着头,轻描淡写地打断了我,“只要你给他们一点甜头,给他们一个台阶,再看着他们的眼睛……他们就会乖乖顺着爬下去。”
她转过头,透过墨镜瞥了我一眼。
“收拾东西,我们也该走了。”
……
回学校的路上,维罗妮卡把车开得很快,风呼啸着灌进车窗,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
这不科学。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那个警察明明手里拿着证据,明明满腹怀疑,为什么维罗妮卡只是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就全信了?
“那么,”维罗妮卡歪了歪头,“我们是无辜的,对吗?”
“当然,当然。”鲍卫警探连连点头,甚至有些慌乱地收起了记录本,“可能是数据错误。抱歉,肖小姐,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关系。”维罗妮卡微笑着,“你们辛苦了。”
维罗妮卡甚至没有转头看门口,依然盯着电视屏幕,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刻。
“听着,mouse,”她转过头,那双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锁住了我,“等会儿出去开门,你闭上你的嘴,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做。”
她伸出手,帮我把耳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语气却带着警告:
他原本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下来,那双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眼睛,此刻竟然变得有些迷离?
像是一个被催眠的信徒。
“呃……是,是的。”鲍卫警探结巴了一下,之前的威严荡然无存,“确……确实,你们是好市民。”
她直视着鲍卫的眼睛。
我站在侧后方,看不清维罗妮卡此刻的眼神。
但我能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场。
“肖小姐,那是你的车。”
该死。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傍晚带着湿气的冷风灌了进来。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面容严肃的中年警探,他的胸牌上写着鲍卫。
“鲍卫警探,”男人出示了证件,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我和维罗妮卡,最后停留在我脸上那苍白的表情上,“很抱歉打扰你们。”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
车子驶入了校园区。
熟悉的教学楼、修剪整齐的草坪、背着书包下课的学生……这一切看起来是那么正常。
我坐在副驾驶上,依然处于一种恍惚中。
我们杀人了,埋尸了,警察找上门了。
然后……我们就这么没事了?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维罗妮卡那种与生俱来的、能把所有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自信,真的能强大到扭曲现实?
“还愣着干嘛?”
维罗妮卡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她已经关上了门,脸上的那种迷人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回了那种冷淡的表情。
“那……我们去别处看看。”
鲍卫警探像个得到了赦免的罪人,带着另一个同样一脸呆滞的警察,转身匆匆离开了。
警车发动,远去。
“表现得正常点”
“可是……”我心跳如雷。
“没有可是,照我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