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在他怀中拱了拱,半梦半醒的迷糊样子,像极了一只撒娇的猫儿。
“少主?”声音出口,男人才发觉,自己的嗓音很哑。
那是情绪上涌又不得不克制的哑,他想……
齐腰的长发蜿蜒在他手臂上,青年穿着宽大衣衫,半靠在他怀中。
男人第一反应是将人推开。
低头,看清怀里青年的模样,推开的动作一顿。
从前不住一起的时候还好,住在一起,仿佛处处都能感受到青年的气息,看到每一处,男人都会忍不住想,青年在这里做过什么,然后情不自禁靠近。
“好了,天色不早了,不管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先去睡觉。”
自己熬夜可以,男人熬夜不行。
林倦兴冲冲招呼侍从给男人搬家。
混在侍从中的影卫望着自家主子,欲言又止。
搬到一起住的第一夜,林倦有些睡不着,披了件衣服出来,看到同样站在外面的男人。
林倦觉得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个梦,他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是有种束缚感,尾巴的鳞片还有点痛。
男人进来的时候,林倦正在低头打量自己的尾巴。
“怎么了?”
古怪低语让青年跌入更深的梦境。
从梦中醒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异常,男人身体一僵。
他对青年,竟是抱着这种想法吗?
动作更轻更缓了些,将自己紧紧贴在青年身上,感受从青年身上源源不断传来的体温。
鳞片摩挲。
黑雾挡住了视线,隐约可见一截白色蛇尾晃动,很快,黑色覆盖而上。
林倦似乎听到了蛇吐信子的声音,可他眼皮很沉,深到近乎浓墨的紫雾将他层层包裹,青年沉睡在黑雾中,像被某种不可名状存在守护的珍宝。
黑色巨蛇身躯庞大,动作却很灵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一点点取代黑雾,整个身体都爬到了床上。
奈何体型实在太大,床转不下他,剩下的一截尾巴落在地面。
吻,渐深。
青年发出难耐低吟,被搂得越发紧了。
梦境朦胧,现实里,如月光纱一般的白雾迅速没入男人身体,越来越多的力量在男人体内积聚,男人身上的鳞片随之浮现又消失。
遂,林倦决定给男人搬家,把人安置在自己寝殿里,反正他寝殿大,多住一个人没有任何影响。
男人修剪花草的动作一顿。
书房的花草是林倦摘回来的,他不知道从哪看来的,说是多看绿色对眼睛好,每天来的路上摘一些,男人找了瓶子将它们装好,摆在窗台上,反而成了一道独特风景。
情不自禁靠近,受到蛊惑般,男人的唇贴在青年唇角。
“倦倦……”
被刻意从记忆里遮盖的名字不自觉出口,男人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如同久旱之人初逢甘霖,男人几乎是迫不及待从唇角一路吻上。
这张脸,他太熟悉了,脸的主人强硬挤入他的生活,将他空寂的心填满。
怀里青年似乎有些不舒服,低低“哼”了两声。
那声音比平时柔,低低的,慢悠悠晃进男人心中,如平静湖面中投入一颗石子,激起一阵波纹。
林倦把人轰了回去,莫名出来一遭,回到自己房间,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躺在床上,久久未眠。
不知过去多久,男人感觉思绪有一瞬间迷糊,昏昏沉沉中,他怀中多了个人。
男人回头:“少主怎么出来了?”
“有点睡不着,”林倦拖着尾巴游过去,“你呢?怎么也没睡?”
男人没敢说,他是想人想的睡不着。
奇异的,男人心中没有生出任何抗拒,反而有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他与青年,就该是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除了吻,梦里似乎还发生了什么,但男人想不起来了。
只是紧紧贴在一起,黑色巨蛇心中便感到无比满足。
他的……
是他的……
黑色鳞片与银白鳞片交相映衬,说不出的怪诞、绮丽。
似有些不舒服,青年发出一声呓语。
黑蛇身体一僵。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床上的男人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身形庞大的黑色巨蛇。
巨蛇睁开混沌的眼,遵循本能往外爬。
“嘶嘶。”
“怎么突然这么说?”
林倦坐在窗前,托腮看他:“这么想就这么说了,搬不搬?”
“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