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在量子世界中,一个粒子可以具有多重历史。”
霍则深点头,“有点印象,但没有认真研究过。”
林倦归继续漫不经心地解释:“嗯,是说一个粒子从a点运动到b点时,它不仅走过了一条路径,而是同时走过了所有可能的路径。它可能是直接从a点到b点,也有可能故意绕了个远路,去哪儿转一圈再回来抵达b点,总之一切有可能的路线这个粒子都同时跑了一遍,因此这个粒子具有多重历史。”
林倦归颤抖着重重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不算漂亮的苦笑,“嗯,好可怕啊。”
霍则深笑着安抚他,“我在这里,小卷不怕了。”
林倦归紧紧抱住霍则深,心想那些事情早就过去了,如果一贯沉浸在曾经的痛苦中无法自拔,他该如何看见眼前的人。
他的心因为这个梦跳得很快,表情也算不上太好。
如果再晚一点醒来说不定还能看见那些恶心不堪的画面,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是自己的,神经的每一寸都在被人控制,渴求着那些肮脏腥膻的东西。
这么多年在心理医生的介入下林倦归的状况已经好了很多,他正式自己那些被人为改变后的需求,私底下顶多用些玩具去释放,却从来不渴望能有谁来将他拉出泥潭。
这样一来就算孤独终老也能有点儿后续保障吧。
林倦归以为他的人生会这样没什么惊喜地缓慢结束,直到他被派去东南亚。
那是林倦归真正自暴自弃的开始。
这场发情期是林倦归经历过的最平和的发情期,霍则深会陪他聊天,两人交流观点或者一起去做饭,情潮来临的时候他们就亲吻彼此,和最普通的情侣一样自然又熟稔地抚慰。
在如此良好的氛围下,霍则深和林倦归的发情易感期只持续了三天而已,他们都觉得奇妙。
因为不安,所以林倦归会像跑车一样奋不顾身向前狂奔,他一旦停下来就是车毁人亡,只能不断加大马力燃烧自己。
这种结局不是林倦归想要的,他必须要让自己慢下来,平稳停靠。
向外求的安宁是暂时性的逃避,无法解决核心问题。
“我们看到的宇宙之所以如此,是因为我们的存在,你想说这个,是吗?”
林倦归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些,但霍则深说的就是他想表达的意思。
很多事情无法用科学验证,但如果以我的存在作为出发点,万事万物都有迹可循。
等林倦归清醒了一些,霍则深端了杯花茶味的营养液过来,坐在林倦归身边看他慢慢喝掉。
霍则深没问林倦归做了什么噩梦,既然是噩梦那就不要再回想了,发情期的omega需要人照顾,霍则深的易感期也还在持续,但他可以为了林倦归狠狠克制自己,别像急着寻求配偶的狗一样就知道找洞钻。
林倦归看了眼周围,散乱的衣物已经被霍则深收拾好,湿掉的床单被套也都换了全新的,身上更是干爽无比,他像树懒一样趴在霍则深散发着温热气息的胸口,整个人懒洋洋又软绵绵。
因为没有人能做到。
林倦归眼尾滑下一行泪,有人用唇帮他慢慢拭去。
“做噩梦了吗?”是霍则深的声音。
林倦归突然睁开眼。
电视剧演完了,甚至没有结局。
林倦归性子一直属于比较冷的那种,如果不是必须要在这个社会生存他可能不会露出什么笑脸。
想要内心真正平静下来,就得解决那些让他会让他感到不安的因素。
那次过后林倦归没有再去寺庙道观躲懒,他开始变得很灵活,不再一味加班,偶尔也会停下来看看四周的风景,给自己留一点喘息的时间。
他在尽可能地善待自己,不委屈自己,闻到风向就去买了几套地段很好的房子,觉得差不多时候到了就转手卖出,小金库愈发充实之后还投资了一家养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