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先住一楼,女生去二楼,八人一间房,东西放好了先去管理员那领东西。”
楼道里虽然不比外面暖和多少,但每间房里都有一个火炉子。
床上落的都是灰,还得好好收拾。
过惯了夜里没电用煤油灯的日子,这里有电都让她们惊喜不已。
司机领着她们进了大门,里头听到动静的人迎了出来,问道:“是不是去六分场劳动锻炼的人回来了?”
大家大声应是。
宋露白将棉花递过去,“这是我送给卫同志的棉花,感谢他过去的帮助,我今天就离开六分场了,麻烦你帮我送给他,谢谢同志了。”
小王犹豫接还是不接时,宋露白直接将棉花放进了他怀里,让他被迫拿上。
“车来了,我走了,帮我谢谢他。”
卡车还没回来,大家伙虽然在门口冻着,但等待的心是火热的。
宋露白的棉花被吸引了大家的注意,被众人围住,她找不到去给卫扬送棉花的机会。
怕走之前来不及送,宋露白捂着肚子说:“我想去厕所,你们谁帮我先拿着被子。”
这是离别的礼物,虽是感谢,却在无形之间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炉子里着着火,大家刚睡下时并不冷。
睡到后半夜,热气散尽,寒意侵蚀,裹紧了被子还是感觉冷。
房里的温度比二十五连的房子高一些,这点寒冷在大家的忍受范围内,不会冻到醒来后睡不着。
床单和被罩上都有一股放了很久的味,此时却无人计较。
管理员给每个宿舍都发了一个茶瓶、一个扫把、并交代要打热水就去楼下,值班室门口有个大的保温桶,是专门装热水的。
宋露白她们全都收拾好可以躺下睡觉时,第二批人到了。
这样的条件和二十五连相差的太大了。
不少人家里都没这条件呢。
没有人不满意这里的条件。
门口值班的人说:“你们稍等一会儿,卡车去机、关那边卸货了。”
想起自己的棉花被,宋露白让别人帮她看着布包,大步狂奔到弹棉花店里。
最近天气寒冷,她一直没寻到机会来拿被子,离她送棉花过来都快一个月了,棉花被自然已经弄好了。
大家伙齐心协力的先打扫卫生,打扫完了三间,想着后一批人到这时间更晚,于是把剩下的两间也都打扫出来了。
走廊尽头有一间水房,洗脸刷牙洗衣裳根本就不用到外面去。
屋里是不算特别平整的石头水泥地,墙上涂了上白下绿的漆,床是正儿八经的铁架子木头板床,一人一个铺位,门后面还有几个旧柜子,正对着门的最里头摆着一张长木桌。
谁都能听出来他们的心情有多好。
“跟我走,宿舍在后边。”
经过一座两层楼的房子,路过一大片空地,后面横着一座两层楼的房子。
宋露白满怀兴奋的走了。
在欢声笑语中,车子在石城商业处停下。
天早就黑了,众人只能通过里头透出来的电光看清这里大致的轮廓。
就这样,宋露白提着手上的棉絮进了武、装部院内借厕所。
卫扬似是不在,宋露白在窗口里头看到了一位眼熟的男同志,和对方招了招手。
“同志,怎么了?”
盖着两层被子的宋露白非常暖和,一觉睡到天亮。
夜深人静,武、装部后院的宿舍里,卫扬睡的并不安稳。
下午回来时他收到了小王拿过来的棉花,看着雪白的棉花絮,他陷入了沉默。
看到里面的环境,所有人都觉得好日子在向她们招手。
解放了,她们终于从二十五连繁重的劳动中解放了。
夜里睡觉时大家伙都兴奋的睡不着。
尽管大家的手都被凉水冻的通红,也丝毫不影响他们收房间的速度。
每个人可以领一床褥子、一床被子。
这被子宋露白确定没有五公斤重,她的棉被今晚就能派上用场。
五公斤的棉花被看起来暄软的很,宋露白上手摸到它软弹的触感,心里喜的跟什么似的。
那一公斤九的棉花絮白白的、很蓬松。
宋露白背着棉花被,手上提着用绳子扎好的棉花絮一路飞奔回武、装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