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工资是按最低等的办事员的工资结算的。
这个数和宋露白在街道办事处的工资水平持平。
十块钱比她们预期的要高五块,大家伙没什么心里不平衡的。
就像本地的民族人家里一样,房间里垒张大土炕,上面铺上粗糙的毛垫子,再不济铺上草席,一张床上可以躺下一家六七八九口人。
几天前王海全从石城回来了,回来时特意给大家伙拉了几袋子大西瓜。
西瓜又大又甜水分还足,还都是沙瓤的,比宋露白在老家吃到的西瓜都好吃。
疆省石城六分场二十五连营地。
在工程队每日的强力劳动下,继盖好了厕所后,一个月内,工程队已经盖好了四排平房。
砖头打的地基,四面墙也是砖,上头的梁是木头的,屋里的地面还是黄土地。
等进了屋,林大海顶着一张大花脸邀功似的看向张翠。
“咋样,这事我办的不错吧?”
张翠没给他一个笑脸,冷淡说道:“我看你住厂子也住习惯了,以后还是继续住厂子吧。”
宋露白当然是听卫扬说的。
“大家在地里啥都说,我也是听来的。”
王群朝着孙红的方向努了努嘴,朝着:“她现在阴沉沉的,我和她说话她都爱搭不理的。”
大家伙扛着农具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营地,看到那片林立而起的平房,每个人都充满希望。
工程队的人这会还在忙活。
营地的棚子下炊烟袅袅。
“大家都看看啊,谁家缺点啥,想要啥我都便宜卖换出去了,我家最近想个缝纫机,正缺票呢,还有鸡蛋,去了百货商店几次都没买到,有想换东西的都来找我。”
说是换,实际上还是要给钱,但又不能宣之于口,反正大家都心照不宣。
这里的家具有张翠和林大海花钱给林书红家添的,也有林书红和刘梅小两口自己花钱买的。
反倒是二十五连的职工们,每个月就只能领到五块钱。
和宋露白她们比,职工们心里不平衡,可在知道工程队的人每个月只能领到三块时,大家心里又平衡了。
太阳西沉,蚊虫猖狂的嗡鸣,贪婪的落在每一寸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上吸血。
与此同时,宋露白她们这批商业处的领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
她们虽然还没正式去商业处报到,但工资是从商业处批下来的。
扣除一个月十三块钱的伙食费,大伙每个人都领到了十块钱。
第一二排盖的早些,在大太阳的暴晒下已经干透了。
这两天连长和书记正在商量着先让队伍里的女同志们先住进去,等后两排的房子晾好了,就先紧着结了婚的小夫妻。
问题是现在搞不到床拉过来,经过商量,大家准备就地取材,用泥巴垒一张土炕。
林大海不可置信:“为啥,我都按照你说的做了,工资以后也是你按手印领,凭啥我还要住厂子里!”
张翠直言不讳:“我不想看见你,看见你就想起你把露白打跑了的事,你不是个东西,要不是为了建设、和平兄弟俩,咱俩就离婚了。”
第100� 分房
她们两个伤员自从回到连队,被连长和指导员安排进了炊事班和种菜班,每天干的活计相比以前可轻松多了。
炊事班和种菜班就只有王群和孙红两个商业处的同伴,那群上海来女生又不咋和她俩说话,扎堆说话时还爱讲方言,王群想说话就只能找孙红,奈何孙红不怎么搭理她。
回到营地,身体恢复的差不多的王群从做饭的灶前钻出来,用肩膀顶了顶宋露白,“你知道不,我听说这些工程队的人大多数劳、改结束的人,他们以前可都犯了事的。”
宋露白点点头,“好像是这样,这边连队的职工是从口里把户口迁过来的,其它带着“队”字的苦力单位里,好像大都是劳改期满的人,要是表现好,也能转为正式职工。”
王群瞅她:“你咋知道的这么清楚?”
反正都是用旧的东西,只要价格给的不离谱,张翠打算全卖了。
要是卖的钱多了,她就再给宋露白寄五十块钱过去。
也算是林书红给宋露白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