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此刻就有一个可以带兄弟回家的方法——出城,入炎营,以己为质。
这或许不能算「带」兄弟们回家了……
可在现下这个境地里,还计较什麽呢?
稍前不久,炎国的军令送入城中—
「命楚文彦将军来归我营,以为质,则可保南国诸军得以全师而返,安然归国。」
文烟苍白的手指捏着军令,指尖发凉。
最初那一周,人人盼着援军破雪而来;再後来,期盼逐渐沉寂,直至无人再提。
近来,更有不少将士,在饥寒中悄然没了声息。
炎国主将不急不躁,下令困守,既不强攻,也不劝降,只静静等待南军自行耗尽。
四舍五入,也算是她,送他们回去了吧。
这两个月来,她的骄傲、她的坚持,彷佛都被这无情风雪,一寸寸抹平。
她终究对不起这些弟兄们了,当初承诺带多少兄弟出征,就要带多少兄弟回家,现在就要食言了吗?
可下一瞬,她又苦笑起来。
城中士气,早已不复当初。
文彦一眼望去,惨白的世界里,又映着士兵们灰白的脸,恍惚间,想起南国温暖的yan光与满城的桂花香。
她心中一沉,忽然生出几分粗鲁而不合时宜的念头——这鬼地方,谁ai待谁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