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却故意露出一抹震怒。
“胡说,朕什么时候下旨绞杀过镇国公和陆家军?”
“沉默,兹事体大,你可不要乱说,十三年前你还只是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第463� 身世被揭穿
沉默与沈初相认的事,隆庆帝是知道的。
他特地询问了暗卫,当时现场太过混乱,暗卫没有靠得太近,说是因为沈初应考飞鹰卫的事起了争执。
“是他周奇声称奉了陛下之令,带兵进城大肆屠杀陆家军和城中百姓。
最后又声称是他打退了北戎人,冒领了陆家军的军功。”
沉默红着眼圈,抬头看向隆庆帝,声音带上一抹悲壮之色。
裴渊站在左边上首,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没听懂隆庆帝的话外音,甚至还心平气和地看向沉默。
“你为何来敲登闻鼓,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
沉默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大声道:“陛下容禀,草民敲之所以敲登闻鼓,是为了替镇国公府以及五万陆家军求个公道。
安定侯带大军赶路,两日便赶到了凉州,这速度令人惊叹,怎么能说救援不及时呢?”
“事发当年,这位沉默小公子才七岁吧?想来是受了惊吓,记忆出现了混乱也是有的。”
“还请陛下明辨啊。”
或许那样就能阻止凉州屠城的悲剧发生?
总归是臣慢了一步啊,若是陛下因此治臣的罪,臣愿意领罚啊。”
安定侯跪在地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他安定侯府的前程稳稳的。
安定侯出列,面色沉重地叹了口气。
“陛下,臣当年奉命驰援凉州,不眠不休,赶了整整两日的路。
安定侯心底升起一抹得意。
他不是没听说近日外面文人士子们的议论,但那又如何?
当年他确实是奉了陛下的口谕,陛下心知肚明此事,自然会维护于他。
很快,沉默被带了上来。
隆庆帝开口便是斥责。
“你是沈知行的儿子沉默?那便是沈初的兄长了,如今沈初也在朝做女官,又是老六的王妃。
“再说周奇是奉命驰援陆家军,又怎么会绞杀陆家军冒领军功?”
“当年周奇所带的益州军很多都是陆家军的旧部,他们怎么可能向旧日的同袍挥刀?”
“简直一派胡言,朕总不能凭你两句话就治罪安定侯吧?”
他想十三年前,沉默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侥幸逃过一劫,应该不会知道太多。
却没料到沉默竟然记得所有的事。
隆庆帝心底瞬间闪过一抹懊恼,懊恼没有让暗卫第一时间将沉默灭口。
“草民亲眼看到镇国公夫妇,还有无数陆家军,包括我的哥哥们都死在了那场屠杀之下。
草民今日就想问问,真的是陛下所下的命令绞杀我们吗?还是他周奇伪诏绞杀?”
隆庆帝神色大变,惊得差点从龙椅上跳起来。
十三年前,是镇国公带着五万陆家军拼死打退了北戎人的进攻。
是安定侯周奇.....”
他抬手倏然指向站在大臣前列的安定侯,目光愤恨。
隆庆帝看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全都站在隆庆帝这边,眼中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众位爱卿所言极是,沉默你那时年纪小,记错了也是有的。”
“朕顾念你也是一片赤诚之心,便不计较你敲登闻鼓的罪过了,先行退下吧。”
不少大臣纷纷为他出言辩护。
“安定侯虽然慢了一步,但他却带兵赶走了北戎人啊,居功至伟啊。”
“是啊,此等大功足以盖过救援不及时之过了,何况益州到凉州有将近四百里路。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臣赶到的时候,凉州城已经血流成河,成了一座死城。
这些年,臣每每想起此事,便心痛懊恼,不能入眠。
臣总是忍不住想,若是当年臣跑得再快一点,是不是就能早一点赶到凉州?
何况当年他带的益州军,确实有不少人是陆家军的旧部。
那些人也都挥了刀,如今也都升了职,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家族前程,他们也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又没有证据,陛下又能维护他,谁也不能坐实他的罪证。
你有何事不能通过老六上奏,偏要去敲登闻鼓?
若是百姓们都如你这般,动不动就去敲登闻鼓,朕岂不是每天连政务都没时间处理了,光处理你们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了?”
这话等于连裴渊都斥责在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