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沙发突然一陷,带起轻微的震动。时钦简直不能信,世上会有这么臭不要脸的装货,把他折腾得这么惨,害他尿了一桌,还有脸往他旁边一坐,一本正经地假装看电影。
操。
时钦只能硬撑着装没事,本来就没心思看电影,现在更坐不住了,屁股底下跟扎了针似的,想爆粗的冲动压了又压,愣是没敢说出口,谁让闷葫芦成了他的“债主”。
他想起迟砚给他做过这道菜,还会甩出棺材脸逼他把胡萝卜吃干净,看着想着,就晃了神,直到敲门声又响起。
沈维的视线从时钦身上移开,起身朝门口走去,开门见是那位李总,随意点了下头。
“不好意思,来晚了。”李望拎着熟食进门,往餐桌上一放,对客厅两人点头致意,“你们继续,让我这蹭饭的来露一手表示感谢。”话落就扎进厨房,又赶迟砚,“我来吧,去陪你的小保安。”
时钦闷闷地哦了一声,见迟砚正低头剥虾壳,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不久前还……他又一阵鬼冒火,这畜生对虾都这么温柔,对自己却凶悍得往死里折腾,嘴和屁股都快被捣坏了,真是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沈维,”时钦把兄弟拽出厨房,朝沈维挤了挤眼,“厨房里站两个人多挤啊,陪我看电影去。”
沈维看时钦又耍起学生时代那套幼稚把戏,连欺负人都像在过家家,挤眉弄眼的模样实在招人稀罕,不然那阴魂不散的鬼东西能缠上来吗?他乐得顺水推舟,回头道:“那就麻烦周总了。”
所以闷葫芦那畜生……到底把他当什么了?!
等时钦洗完脸,沈维没让他靠近厨房,开了客厅电视让他看,自己则跟进厨房,压低嗓子警告迟砚:“别再给我耍心眼。”话刚落,便察觉时钦朝这儿来的脚步声。
尽管时钦不想再面对迟砚,可心里憋着的满腔怒火没处发泄,不刺一下这猪狗不如的畜生,他心里不痛快。
“……”时钦差点一口唾沫啐人脸上,在沈维踏出厨房的瞬间,又用气音挤出一声,“老公。”
“嗯。”
嗯你大爷!
去你大爷的两个选择!
直到这一刻,时钦才算真正看透迟砚是个什么东西。
就他妈一彻头彻尾的变态畜生,原来那副人模狗样,顶多算露了冰山一角,底下藏着的那些臭德行,阴得跟鬼一样,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等沈维一进厨房,时钦立马绷紧神经,脑袋来回转,恨不能右眼防着厨房动静,左眼死盯迟砚。
他超小声地用气音,超快地怒骂:“操你大爷的别太过分,我跟你分手了。”
迟砚转头,时钦那贼眉鼠眼的德行要多傻有多傻。
操!闷葫芦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畜生!
把他当什么了?妈了个巴子的!
时钦赶紧用冷水泼脸,习惯性地自我安慰:没事,会好的,反正已经跟那畜生分手了,从今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先把眼前这关糊弄过去再说,等回了北城爱他妈谁谁。
沈维站起身,说:“时钦,你过来坐我这边。”
时钦屁股难受,懒洋洋地不想挪窝,但知道沈维是为自己好,犹豫着要不要换位置,余光却瞥见一旁的迟砚竟在解衬衣纽扣!吓得他迅速变卦,对沈维说:“沈维,我嗓子有点哑,你能不能帮我去倒杯水?要温的。”说完还刻意咳了两声,装得有模有样。
“行,”沈维看了看迟砚,料想对方在自己眼皮下也不能做什么,“你坐过来,我去倒。”
迟砚只说:“没事。”
“还没事?”李望打开水龙头洗手,水声掩盖下,他提醒迟砚,“没你这么谈的,我在门外都听见哭声了,真有心就出去待着,我手艺比你好,别杵这儿碍事。”
顾及着给傻子留面子,迟砚没强行带时钦回北城,尽力克制自己。他洗净手,擦干后走进客厅,时钦靠在沙发正中,沈维在右侧,他径直过去,占了左边的空位。
迟砚耐心地剥着时钦爱吃的虾仁,去头去壳,开背抽线,动作熟练得没有一点停顿。他却频频走神,眼前反复晃着时钦哭着喊“分手”的模样,那么委屈,那么可怜,哭到脱力时浑身都在抽搐,嘴里仍固执地重复念着那两个字。哪怕那么亲密地结合,那么深地占有,时钦也从没真正属于过他。就连被他抱过来,那傻子睁眼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带着哭腔的“分手”,只有分手。
服软的撒娇,听不到了。
时钦心不在焉地盯着电视屏幕,目光总忍不住往厨房飘,迟砚在那儿清洗西蓝花和胡萝卜。
并且还一直提心吊胆,这会儿既怕迟砚犯贱找抽,又怕沈维冲动替他出头,万一两人真打起来,谁能拦得住啊?
“周砚,”时钦清了清嗓,扬声问,“李总怎么还没来?”
“他买点东西。”迟砚没抬头,专心处理虾仁。
缓兵之计这点门道,时钦还是懂的。他心底嗤笑,狗日的畜生也就现在能在这儿耀武扬威,等出了这民宿,离了这座城,谁还会惯着迟砚那见不得人的变态癖好!
沈维一来,时钦顺势跟兄弟换了位置。
他接过水杯“咕咚”灌了两大口,杯子往茶几上一搁,后背往沙发上一靠,余光就偷摸往迟砚那儿瞥,见对方没再嫌热解衬衣纽扣,一口气还没松到底,迟砚冷不丁又站了起来。
可这两个选择,没一个是他愿意的。就算真要选,也不能当着别人面做啊,这畜生简直变态得没边了,眼里还有王法么?
眼看沈维下一秒就要从厨房拐出来,时钦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脑子空白一片,又急又憋屈,慌慌张张用气音挤出两个字:“和好。”
“我是谁。”
“两个选择,”他说,“和好,还是现在做.爱。”
时钦:“……”
第36� 天经地义
可凉水一激,他忽然回过味来——
不对啊,凭什么?
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好不容易到手的东西还接二连三被偷,这不就等于白忙活?又白让那畜生折腾了那么多回,早说好的房子更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