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树枝拦了几下,不至于致命,但他肋骨和肩胛骨已经断在里面了。
“从树上摔下来?你……”
比怒火来的更快的是无措,激烈的心跳几乎弹出胸腔,整个胸口都在发慌。
“别动。”蓝宁艰难地喘了几口气,“肋骨,断了。”
“什么?!”许君言瞳孔紧缩,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断了?”
“嗯。”蓝宁小心的呼吸着,“慢慢把我翻过来。”
走到营地的时候,蓝宁已经倒在地上。
整个人面朝下一动不动。
周围散落一堆被折断的树枝。
蓝宁点开手机上的指南针确定方位,忽然脚底下的树枝断裂。
他整个人脚下踩空,从树上摔了下来!
咚!
不一会儿,一双脚摸过来勾住了他的脚给他取暖。
蓝宁忽然愣住,他笑了两声,笑的胸腔刺痛,“我大概活不下去了。”
许君言只留下一个背影给他。
树上的鸟雀嘎嘎叫了两声,两个人一个躺在地上,一个站在地上,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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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可能会自己愈合。
跟一个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他是医生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懂。
意味着生存的希望几乎破灭。
这是个摆在眼前的心照不宣的事实。
“没事,没事,都没事。”许君言试图冷静,深呼吸几口气,最后发出的声线都在颤抖,“那我们就在这歇息,等你好了再走。”
什么也没有。
许君言手指都在细细的颤抖,缓缓放下来,呼出的气息跟着发颤,“应该我去上树的,应该我去,我不应该让你去。”
“我估计肋骨断了五根以上,肩胛骨也错位了,右腿小腿骨折。”蓝宁笑了下,充斥着苦涩和无奈,“我走不了了。”
他误打误撞接到了瞭望塔的同频无线电。
目前只知道一个东南方向。
不过这对他们来讲极为好的消息。
摔下来了,摔断肋骨。
在这片与世隔绝的雨林里摔下来了。
没有医疗条件,没有药物,没有医疗设施。
蓝宁缓慢的翻过身,拉开衣服,胸口的皮肤有一片明显的塌陷轮廓。
许君言顿时呼吸困难,死死盯着他,手指指着胸口,怎么也不敢碰,“这……这怎么断了?我就出去了一会儿,怎么会断?”
“找信号的时候,从树上摔下来了。”
和完全碎掉的无线电零件。
“蓝宁!你怎么了?”许君言扔了手里的东西,跑上去想扶起他。
然而手刚触碰到他,蓝宁忽然痛吟一声。
四周发出一阵闷响,许君言从小溪旁抬头。
敏锐的察觉到声源的方向是他们的营地。
许君言神色一紧,拧上矿泉水瓶赶紧往回赶。
晚上他们在地上露营,蓝宁的情况很不妙,吃了点东西,许君言搂着他歇息。
“冷不冷。”
“还好。”蓝宁微微皱眉,强烈的刺痛连带呼吸也变得困难。
“妈的!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为什么!!”许君言推开他,冲到旁边狠狠朝树干砸了一拳,碗口粗的树干应声断裂。
倒在一旁。
血液滴滴答答顺着拳头流下来,流淌在地上。
他小心翼翼的拉上衣服,像对待一个易碎的陶瓷品,谨小慎微,生怕给他造成二次伤害。
蓝宁握住他的手,使劲摸了摸。
“我好不了了。”蓝宁知道,他小腿骨折,而且肋骨已经断在里面压迫器官,根本动不了。
走不了!走不了!
在这里走不了意味着死。
病死或者被野兽杀死。
这是七天以来最好的消息。
有瞭望塔就代表与外界有了联系渠道。
比坐以待毙等待救援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