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对视了一阵,许君言把视线转移到窗外。
窗外的景色迅速变化,带有海盐味儿的饼干只剩下包装袋。
从市中心到筒子楼只需要一小时车程,许君言开门下车。
“你都不问为什么吗?”
“我不问。”蓝宁说:“你想告诉我就告诉我,不告诉我我也不会问,我尊重你的想法。”
许君言嚼着饼干往后一躺,视线落在他脸上。
拿过饼干咬着。
蓝宁收起平板,手搭在扶手上,双腿交叠,瞧着他笑,“好吃么。”
“还行。”许君言忽然想起:“我喝醉的时候变成鱼了没?”
“没什么。”许君言头靠在背椅上,收回了目光。
一路行驶出市中心,车里寂静无声,蓝宁拿出车里的平板在处理工作。
车里只剩下触屏笔轻碰屏幕的声音。
“怎么了?”蓝宁笑了下,“里面都是脏衣服么。”
被人猜到了,许君言脸上有些发烫,“问什么问,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好,我知道了。”蓝宁放下手,温声说:“真的不跟我回去么,你在这住的好吗?这里这么简陋,你住的习惯吗?”
蓝宁走进厨房,看到厨房里没有碗筷的时候又放心了。
厨房里没生过火。
“你就住这里么?”蓝宁又走到阳台,阳台上的晾衣架都塑化了,也没洗过衣服。
简陋的两室一厨一卫,谈不上破旧,但也不说不上好。
kivi听见门声哒哒哒地小跑过来。
许君言扔给他一双一次性拖鞋,自己换鞋。
蓝宁喜欢这张脸,更喜欢这个人。
这个人那么热烈张扬,如同永生不息的烈日,让人沉沦,引人崇拜。
他想把太阳据为己有,在众人觊觎的目光下,偶尔会大发慈悲的让他们看上一看。
蓝宁抽出车里的雨伞打开。
不一会儿许君言的头顶传来雨滴的噼啪声。
黑色的伞面遮住了细雨。
蓝宁有钱有权,在南林市横着走,他现在在享受着蓝宁带给他的特权。
可这种被庇护的感觉,有些沉重。
沉重的让人喘不上气。
蓝宁跟在身后。
天空下着小雨。
道路泛着一点垃圾溢出的臭味。
说实话许君言真的没有感觉到蓝宁的尊重,一直以来都有无形的手在压制住他。
让他一直在被迫面对蓝宁带给他的情绪或者物质。
逼迫他做出选择。
“没有。”
“那就好。”许君言说:“一会儿你跟我回家。”
“嗯。”
许君言肚子有点饿,空空如也的胃里叫了几声。
蓝宁收起平板,从兜里拿出一块海盐饼干,撕开包装递到他面前。
许君言下意识接过饼干,没死之前他饿的时候还能忍受,重生后他忍不了一点饿。
“习惯啊。我过的挺好的。”许君言锁了房门,视线轻飘飘的落在kivi身上。
“你习惯,kivi习惯么。”蓝宁插着兜,靠在门上,看着他,“你要跟公司解约的话,下个月的狗粮都买不起了吧。”
许君言后退几步,“所以你把kivi带走吧。”
看来只是不会弄乱而已,依旧不会照顾自己。
还是一条离不开他的鱼。
许君言给kivi添着狗粮,瞧见蓝宁要进他的卧室,连忙冲上去拦住他,“你不能进。”
蓝宁换鞋进屋,环顾着四周,居然挺整洁,以前当鱼的时候总是把东西弄的乱码七糟,然后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离开了家里,居然过的也不错。
原来鱼放到野外,是容易反生的。
两个人走到一处房门前。
“进来吧。”
许君言打开门,屋子里的布局一目了然。
许君言的头发有点湿,睫毛被打湿的一缕一缕的。
坠着雨滴。
他丝毫不乎,双手插兜往前走。
他该怎么还这份情义呢,以什么身份还?
他真的喜欢蓝宁吗?
蓝宁说:“你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