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像弹簧一样跳出来,“什么意思阿?跟我较劲是不是?哑巴了?”
“我哪敢。”蓝宁眼底泛着冷意,“你不就是那样吗?”
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
他张扬,他热烈,他带刺, 他不爱他。
让他像一个神经质的怪物一样, 稍微风吹草动就敏感的精神紧绷,像一个疯子一样失控。
该死。
第35� 我为什么要这么蠢?
他总是会被拉入情绪漩涡变得歇斯底里。
为什么许君言那么不受控制, 那么的任性?
奥迪a6的车像抽风一样,雨刷在玻璃上疯狂地甩动,车灯一闪一闪的蹦迪。
蓝宁转过头,只见奥迪的雨刷器扑腾扑腾地刷着,四个车灯亮的闪的人睁不开眼,方向盘上趴着一条鱼正在按喇叭与他对视。
黑色的小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一副要撞死他的架势。
他的身体在被拉长,但感觉不到痛楚,只感觉到铺天盖地的晕。
蓝宁神色一慌,连忙伸住下落的鱼,“言言,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许君言甩甩头,不对,十分不对劲,他怎么了?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过,浑身都轻飘飘的,身体不受控制,像塞了一个气球正在膨胀,不对,不是慢慢膨胀,是一种有节奏的膨胀,像正在跳动的心脏一样,等比例的变大。
扑通、扑通、扑通、
许君言爬上去两片小鱼鳍抵着他的脸,“你他妈的什么意思?”
蓝宁磨磨后槽牙,忍住想把鱼狠狠咬一口的欲望,“许君言,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到底是谁他妈的总在找事啊?你......”
“说的好像没你不行一样。”许君言说:“少来这套。”
“是,当初你就这个样子。”
“我什么样子?”
以为他是谁啊,许君言从不吃过亏,做人是这样,做鱼也是这样,有仇当场就报。
在车里蹦了一圈,跳到方向盘上。
鱼鳍对着喇叭键狠狠按下。
“我哪样?”许君言尾巴一甩,“莫名其妙烦死了,”
蓝宁深吸一口气, 笑了下,笑不达眼底,“我是没有别人好。”
“但现在你不是只能依靠我吗?其他人迷恋你只是觉得你长的漂亮, 有一阵新鲜劲,过了那阵新鲜劲呢,他们能忍受得了你吗?一条鱼会说人话,他们知道怎么想?会被当成怪物看,会远离你,会觉得你可怕,只有我是真心待你的,也只有我,能帮助你。”
许君言滴滴完, 就要从车窗里蹦出来, 跟他大战三百回合。
蓝宁快步走到他跟前把沾在玻璃上的鱼拿下来, 许君言梗着鱼头:“你摔什么摔?”
蓝宁打开车门,把鱼扔回鱼缸,座进车里把雨刷器和车灯关了。
为什么总惹他生气。
控制不住,他掌控不了许君言,他没有安全感, 他怕极了, 曾经那种熟悉的无能为力的茫然和恐慌, 反反复复的提醒他,告诉他, 他是个无能的人。
许君言受欢迎, 许君言喜欢女人, 许君言不服管束。
他跟那绿豆大的眼珠对视的一瞬间,气的想笑。
妈的。
许君言总是能变着法的惹他生气。
铺天盖地的眩晕和白光,许君言眼前一阵模糊,伸出鱼鳍,摇晃模糊的视线里,鱼鳍慢慢的变长,粉色的细鳞逐渐消失,慢慢长出白皙的皮肤,骨骼和血肉。
每次跳动,都在伸长。
咚!咚!咚!
许君言被蓝宁气的牙根痒痒,气的脑袋一阵阵发晕,他晃了晃头,他想晃掉那阵眩晕感,但那感觉越来越强烈,不止头,他整个人变得眩晕起来。
就连嘴里的话也打着转,再也说不出来。
他的鱼鳍逐渐脱力,从蓝宁身上掉下来。
“这副自以为是的蠢样。”
“你!”许君言气的鱼鳃下意识鼓起来,拱起身体弹射,用尾巴抽了他一个大嘴巴,“你再说一遍!”
蓝宁脸上印出一个湿漉漉的水痕,他面不改色,“我说你自以为是。”
滴滴滴滴————
刺耳的鸣笛声在停车场里突兀地响起。
鱼鳍在噼里啪啦地按着按键,雨刷,车灯齐上阵,车灯开始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