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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娱乐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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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壑难填(娱乐圈) 第6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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竞价者寥寥,仅两位对冷门设计感兴趣的女士温和地加了几次价,贺征喊到“一百三十七万”时,无人再举牌,拍卖师拿起了拍卖槌,“一百三十七万第一次,一百三十七万第二次——”

“三百三十七万。”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将价格推到明显远超胸针价值的区间。

贺征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再次举牌,加价幅度依旧理性,“三百五十万。”

胸针主体由白金打造,纹路上缀满了细小的钻石,花心是一颗圆润的、颜色非常纯正的矢车菊蓝宝石,设计简约,年代也不算久远,在众多璀璨夺目的拍品中,显得很是素净,介绍词也只是寥寥数语,提及是上世纪某位欧洲设计师为客户私人订制的作品,名称就叫“落雪”。

起拍价不高,五十七万。贺征瞥了眼季抒繁毫无装饰的西装领口,第一次举起了号牌,“八十七万。”

季抒繁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会对这种东西感兴趣。

“那就官宣。”贺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心疼得差点绷不住表情,脸颊消瘦得有些凹陷,眼下是一层淡淡的疲倦,额角靠近发际线的地方有一条尚未完全消失的两厘米左右的疤痕,“可以吗,季抒繁。”

声音不大,却将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季抒繁面上火烧火燎的,用力抽拔出手,往旁边捣腾了两步,一会儿摸摸面具,一会儿掏掏口袋,忙得不亦乐乎。好半晌才找回理智,小声道:“你真是疯了。公开出柜等着被封杀吧,神仙都救不了你。”

贺征耸了耸肩,知他不信,也懂他的瞻前顾后。可自从走红,没有一天是自由的,私生活被无休止地偷拍暴露,接戏拍戏要把商业价值放在第一位考虑,早就背离了他的本心,粉丝热烈、不求回报的爱也总让他觉得受之有愧,退居幕后是迟早的。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贺征宣示主权般握住他的左手,身体也更倾向他,形成一道更稳固的屏障,揉捏着那截空荡荡的手腕,又问了一遍,“铜钱币呢,你不是洗澡都不摘的么?”

碎了。等我醒来重返车祸现场,连渣子都找不到了。季抒繁难以直视他的眼睛,偏了头,转动手腕却挣脱不掉,有点委屈。

实话无法说,撒一个谎,又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思来想去,只能先转移话题,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了,再找机会坦白。

全场在短暂的寂静后,为这场好戏送上热烈的掌声。唯独贺征很挫败,搞什么啊,他都预备喊两千万了,结果被自己老婆用一千一百万截胡了。

后续几件拍品都没有引起贺季二人的注意,各自时不时摸一下手机。

季抒繁有些心神不宁,早在收到晚宴邀请函的时候,他就通过可靠渠道,把孟浔经济犯罪和刑事犯罪的核心证据,打包加密递交给了警方。时间都是计算过的,配合场外团队同步释放的、足以引爆景宏资本股价的最后一轮做空报告和舆论,警方完全赶得及在晚宴结束前抵达,当着所有名流的面,给孟浔戴上那副迟到了十年的手铐。

而在这种作秀成分居多的慈善晚宴,为一枚不算顶级且被恶意抬价的古董胸针点天灯,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贺征猛地扭头看向他,眼中充满震惊和不解,嘴唇微动,想阻止。

“确定。”季抒繁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平静地注视着拍卖师,“按规矩继续吧。”

“一千万。”孟浔毫不在意地继续跟,即便报出的价格对这枚胸针而言堪称荒谬。

贺征握着号牌的手微微收紧,他不在乎钱,但孟浔这种疯狗式打法,目的就是消耗和羞辱,继续跟,正中对方下怀,愚蠢至极,不跟……凭什么?凭什么他孟浔想破坏就破坏。

“一千万第一次,一千万第二次——”拍卖师热情洋溢地重复着天价,孟浔看上去志在必得,贺征回了回神,正要举牌,却被按住了手。

“你的铜钱币呢?”贺征看了他一眼,抬手解开系带,摘掉面具问道。

精神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季抒繁并没有听见贺征说话,目光定格在十点钟方向、至多七米远的地方,握紧了拳头咒骂,“该死的。”

那身量颀长、穿着一身全黑brioni定制西装、戴着紫色蝴蝶半脸面具、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凝视着他,嘴角噙着弧度,轻轻朝他举了下酒杯。

“四百万。”孟浔立刻跟上,脸上挂着惯有的、令人很不舒服的玩味笑容。

场内开始响起低低的议论,谁都看得出这位“闵董”是在故意抬杠,想压贺征一头。

贺征沉默了片刻,面若冰霜,在拍卖师再次询问时,又一次举牌,“五百万。”

然而,缘分是很奇妙的东西,他们每一次重逢,b市都大雪纷飞。

“落雪”平平无奇,却最最合适。

贺征歪头对他回以一笑。

主持人继续串场,拍卖环节展开,一件件珠宝、名画、古董以慈善之名拍出令人咋舌的高价。孟浔,或者说,闵祁琛意料之中地表现活跃,相中的拍品并不多,但只要举牌,必定成交,引得掌声阵阵,既展示了财力,又塑造了一个有品位和社会责任感的“新贵”形象。

马上就破产了,再让你装一会儿。季抒繁在心中冷哼,把玩着举手牌,全程都没有参与竞价。

贺征同样无心出风头,一直留心着手机消息,直到一枚雪花形状的古董胸针被呈上展台,看着投影屏上放大的细节图时,眼神微微一动——

犹豫了一会儿,他放软语气道:“你先放开我,我又不会跑。”

贺征不肯。

拧不过,道理也讲不通,季抒繁瞪着他,一只手解开脑后的金属细链,摘掉面具,装得若无其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幸好没有媒体入场,不然你完了。”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比警笛先响起的,是电话。他甚至没来得及跟贺征打一声招呼,拿着手机溜出宴会厅,闪进消防通道。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还没来?”季抒繁接起电话问。

“证据移交和立案非常顺利,但是启动抓捕有一个跨部门的联合签字环节,其中一位负责人无故联系不上,警方内部在抓紧处理,行动被迫推迟。”william焦头烂额道。

点天灯听着吓人,实际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今晚的嘉宾抽空坐在这里都是为了树立正面形象,没人会为了一枚胸针开罪他,另外,拍卖会叫价都是需要验资的,孟浔最近和银行关系不善,又为前面几件拍品豪掷千金,根本没有余力把价格哄抬到离谱的程度,继续叫价,幅度太小,有打肿脸撑胖子之嫌,幅度太大,验资不通过,沦为笑柄。

果然,孟浔的脸色在青白之间转换,迟迟没有叫价,看着那两人靠在一起的身影,滔天怒意与恨意在体内升腾,几乎要把手中的酒杯给捏碎了。

“咚!”槌音响亮,拍卖师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恭喜季总,以点天灯的方式,一千一百万的成交价,拍得这枚‘落雪’胸针!”

“这枚胸针,我点天灯。”季抒繁首次举牌,声音不大,却如同冰珠坠地,清晰地穿透现场细微的嘈杂。

全场瞬间死寂!连拍卖师都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意识确认道:“季总,您确定为这枚胸针,点天灯吗?”

所谓“点天灯”,是拍卖里一种非常霸道的叫价方式,意味着无论拍品价格被抬到多高,点灯人都必须以最高竞价者的价格再加一成买下,通常只出现在顶级收藏家争夺稀世珍品的最后关头,鲜少真的有人这么叫价,因为风险太大了。

隔着晃动的人影、迷离的光线和虚伪的笑脸,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火花四溅,而是蔓延出一种心知肚明的冰冷——今晚就是最后的较量,胜者得到一切。

“为什么不看我。”贺征随着季抒繁的视线望去,绷紧了下颌线,上前两步,挡在他和孟浔之间,变换的灯光将那张本就无可挑剔的脸映衬得惊心动魄。

脸红心跳瞬间具象化,季抒繁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还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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