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那技术还有脸提?再被你ya着乱来一回,我真得去医院报道了。”
“哦,我找谁练?”
“你还想找谁!”季抒繁一个睁眼坐起了身。
电话拨出去后,等了十几秒才接通,季抒繁略显疲惫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有事吗?”
贺征有点心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我今天进组了。”
跟贺征冷战的这一周,季抒繁还同时在和季明川明里暗里地缠斗,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生理和心理都疲惫到极点,william一个小时前送来的营养餐仍然摆在办公室的茶几上一口没动,他仰靠在沙发上难得放松地阖上了眼,轻声道:“嗯,我知道,还顺利吗?”
许久,花园再也没有人路过,贺征这才动了动腿,从树后面走出来。
早几年,遇到这种情况,他肯定会冲出去把嚼舌根的人揍趴下,如今却学会了做什么事都三思而后行,或许,他内心深处也认同着竹竿儿的一部分话——没有金主给他凿出这条路,他在娱乐圈依旧是个屁。
只是横空出世这种字眼,放在他身上未免太可笑了。贺征攥着手机,很犹豫还要不要打电话,夺门而出时的热情被剧组内部人的恶意揣测冲得丁点不剩,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季抒繁,以及那没跟他打过商量就“收买”了全组人的十万块。
“也不能一概而论吧……”高个子觉得竹竿儿的刻板印象太重了,但又不好意思直说,就很微妙地抖了抖手上的外卖袋,“起码人很大方啊。”
“兄弟,亏你入行这么多年,醒醒吧,这些东西要是那个什么姓贺的自己掏的钱,我倒立吃屎。”竹竿儿听不得人反驳自己,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甚,“领餐的时候我跟场务那边的兄弟唠了两句,说这些套餐都是挑店里最贵的点的,三百多份,加起来至少也得花个十万块,一般的一线艺人都没这么阔气,就凭他?嘿哟,初来乍到想收买全剧组的人,私底下可得变着花样哄金主爸爸了。”
高个子工作人员沉默了,烟也烧掉了一大半。
“我不是这个意思。”贺征愣了一下,心情无比复杂。
“好了,我很忙,你既然进组了,就安心拍你的戏,别没事找事。”一语毕,季抒繁冷漠地挂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你应该跟我商量一下的。”贺征明显不赞成道。
“请全剧组的人吃顿饭而已,至于吗?”季抒繁强词夺理。
“至于吗?”贺征被他轻飘飘的一句话气着了,“季抒繁,你用的是我的名义,十万一顿的饭,我怎么可能请得起,你让全剧组的人怎么看我?”
“不算,都能应付。”季抒繁从不跟pao友谈工作上的事,这是他的底线之一。
贺征察觉他的不悦,顿了一下,也不兜圈子了,直奔主题道:“是你用我的名义给全剧组的人订餐的吗?”
闻言,季抒繁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是或不是,而是花了几秒回忆——好像有这么回事,半个月前,把贺征从朔溪饭店送回家的那天晚上,他吩咐过william,等贺征进组就以他的名义给全组的人订餐,预算上不封顶。
然而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就有两个拎着星巴克、肯德基和wagas外卖袋的工作人员从鹅卵石小路上走了过来,贺征听到动静,敏锐地将身体往树后缩了缩。
“哎,等会儿,这儿能抽烟,一上午没抽了,陪我抽两根过过瘾。”其中一个个头稍高的,发现小路旁边安装的立式烟头收集器,浑浊发黄的眼球都亮了一亮,赶忙拉住另一个道。
“顶多一根啊,这风吹得冷死了,我还急着回房间吃饭午休呢。”瘦得跟竹竿儿似的那个,身上一点御寒的脂肪都没有,龅着牙不耐烦道。
“你。”贺征的荤话技能点满了,“想干你,想看你的腹肌上ding出我的形状。”
“……”季抒繁这种老江湖一时都被荤得说不出话。
贺征顾忌这光天化日的,点到即止了,“你最近是不是很忙?”
“挺顺利的,剧本很好,团队也很好,我很喜欢。”贺征抬起左手,轻嗅了下早上出门前喷在腕间的香水,“阿繁,谢谢你。”
“谢字免了。”季抒繁眉中央的川字不知不觉被抚平了,转而调戏道,“叫声/老公听听。”
“丫又寂寞空虚了?”贺征笑了笑,想那滋味也想得紧。
打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贺征爱季抒繁,是不可撼动的事实。
他不图他的钱和权,只单纯图他这个人,这一点无需向任何人说明,也不必得到除季抒繁之外的任何人的理解。
见状,竹竿儿像打赢了辩论赛一般,越说越来劲,“我看这个姓贺的还不如之前那个呢,之前那个起码有一两部代表作和几百万粉丝,他呢,什么都没有,啊不,应该说有点床/上/功夫,和一个娘们儿唧唧的助理,哈哈哈哈哈!好像还是个没毕业的大学生,畏手畏脚的,我就没见那货抬起过头,啧,要是我跟他分到一间双人房,肯定要趁他洗澡的时候看看他下面有没有长——”
“行了,我抽完了,走吧。”高个子打断他,把还剩小半截的烟在收集器上碾灭了,大跨步离去。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啊!”竹竿儿不满地追上去。
小季是渣受噢!再次给大家打个预防针~这是追夫文嘿嘿!
接下来就是狗血淋头天雷滚滚了~
“爱怎么看怎么看,你是我的人,谁敢在你面前说什么。”
越说越离谱,贺征气得脑仁儿疼,“季抒繁,不管我跟你是什么关系,我首先是我自己。”
这句话在季抒繁听来就是要跟他撇清关系的意思,压抑了一整个礼拜的情绪突然就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他故意颠倒黑白,把矛盾转移到贺征身上,冷笑道:“所以你现在是问我的罪?贺征,我不过就是想对你好点,你倒好,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是不是觉得自己特清高?”
而这么做的目的,是个人稍微动动脑筋就能想到,他季抒繁就是想逼贺征就范,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新来的男一号带资进组,整组的命脉都握在他手上,他开心,这剧就能拍,他不开心,这剧就不要拍。
今天这通电话证明,他当初的部署成功了,目的达到了,只是贺征的表白,在他意料之外。
“……是。”季抒繁有点心虚。
“一根就一根。”高个子工作人员从裤兜里摸出一包软玉溪,点了火来上一口,稀罕得眉毛都起飞了,闲聊道,“别说,咱这剧运气挺好,虽说原定的男主角跑路了吧,但来救场的这个,我今天好奇凑到会议室去瞅了眼,长得真他娘的帅,够格赶上二十岁的我了,看导演和编剧的态度,都挺满意的,演技应该有保障,而且他一来咱这剧就跳级了,s 级宣发!指不定就是明年暑期档的最强黑马啊,嘿嘿,这剧要是一个不小心爆了,咱简历可就好看咯!”
贺征本来想换个地方打电话,但听到这两人在讨论自己,就在树后面多站了一会儿。
“运气好啥,你看不出来是资本运作?指不定原来的男主就是被他挤走的。”龅牙竹竿儿嗤笑道,“这种横空出世又带资进组的演员啊,一个个都精着呢,知道自己抛开长相就是个屁,趁年轻傍一个金主算一个,靠卖/pi股上位的,你还指望他们能演出大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