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任手中的折扇快速扇着,但面上表情依旧得体:“我确实是想来了解情况的,不过,吕知县你似乎还在忙,若我在这里听着,会不会打扰你?”
吕知县:“不会不会,祁大人想听,是下官的荣幸。”
祁任:“多谢。”
祁任笑笑,侧身让姜昭好走。
姜昭看她一眼,抬步离开。
祁任盯着她离开的身影,微微低头,调整了下表情,才跨进衙门。
姜昭:“目前线索太少,还不能下定论。”
姜天“啧”了一声,“还以为能有什么事呢。既然如此,那我还是继续去巡逻了,告辞。”
说完后,姜天拱手告辞,跨步走了。
祁任没回这句,也问起她:“太子殿下怎么会从衙门出来?”
姜昭:“孤是听到消息过来看看。”
祁任:“我们也是,听说吕知县抓到了沙匪,就想着过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
见人还是僵着身子,祁任弯腰看着他,扬起笑容,那两颗小虎牙就露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不笑?”
祁任闻言,才正色一些:“所以,我大哥有可能是被谋杀的?”
吕知县面露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是下官的推测,毕竟这些沙匪根本没有这样的实力。”
祁任沉眸片刻,抬眼:“好,既然吕知县你有这个推测,那就麻烦你在我父亲到沙垠县前,将背后真凶揪出来了。毕竟……我父亲最在乎的,就是我大哥了,若让他知晓我大哥是死于谋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的。”
听完吕知县的审问,祁任挑眉:“他们似乎什么都不知道,吕知县,抓他们来有用吗?”
吕知县“哈哈”笑了两声,心中有些不耐,本来他就忙,还有抽空来应付一个被废了的纨绔世子,真是麻烦。
但嘴上他还是得老实道:“还是有用的,毕竟如不抓到他们,我们连这些事都不清楚。”
吕知县:“那你们一帮沙匪,是从何处得知,商队要冒险穿过赤沙滩运货的消息?”
沙匪:“去酒馆吃饭,听他们自己说的呀。”
姜昭:“……”
敷衍完祁任,吕知县就回头继续审理去了,也没看个座。
祁任倒也不介意,毕竟她不受宠,在幽州是人尽皆知的事,之前她还是世子时,这些人勉强还会与她虚与委蛇一番,现在她被废了,许多人对她都多了几分轻视。
她已经习惯了。
进了牢房,就有股酸腐的臭味袭来,她轻轻皱眉,抽出腰间的折扇在鼻尖轻扇,往里走了两步,就能听到吕知县的审问声。
他看起来很焦躁,还是下属看到她进来,提醒了他,他才扭头看过来。
祁任见他眉间闪过一丝不耐,但还是得笑着起身迎过来,“哎呦,祁……祁大人您怎么来了?是来看这案子的进度吗?下官已经在审问了,相信很快就能出结果。”
姜昭看着留下来的祁任,轻笑:“祁大人要进去看看吗?”
祁任:“自然,毕竟这也算我的家事,陛下已派人通知家父,相信他很快就会赶来,带着大哥回家了。”
姜昭:“那祁大人先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真的只是意外。”
姜昭没回话,就这样盯着她看,一旁的姜天瞅瞅平静的衙门,开口道:“太子不是才从里面出来吗?他们有发现什么了吗?”
姜昭浅笑摇头:“目前没有。”
姜天:“不是谋杀?”
“不……”吕知县有些急:“我只是推测,并没有证据,还不能判断祁世子是死于意外,还是谋杀。”
“呵,”祁任轻笑一声:“吕知县还是想清楚再做判定,否则引起人不必要的情绪,又无处疏解,那可就不好了。”
祁任收了折扇,站起身,折扇顺势在僵住的人身上拍了两下:“别那么紧张,我跟你开玩笑呢,我父亲是讲理的人,只在乎真相,不要骗他就好……”
祁任:“哦,原来是被逼得没办法,就是个没肉香的假蚊子腿也不放过了。”祁任毫不客气得出言嘲讽,脸上却又挂着灿烂的笑容,身形举止,无不散发着贵族才有的慵懒优雅。
“那你还有其他线索吗?”她又自然的问,似乎刚才那话并非嘲讽。
吕知县咽下胸口的气,摇头,“听完这些沙匪的口供,下官没发现什么问题。可这些沙匪都是流民,从未习武,射杀世子那一箭,无论准头还是力道,都不该是他们有的。”
沙匪:“他们还说不能带太多人,不然目标太大,容易招沙匪抢劫。真是笑话,赤沙滩那里没有沙匪?敢从这里运货还不带人,不就是给我们送货的?”
姜昭没了再听下去的兴趣,起身离开了牢房,却没想到,才出衙门就遇到姜天和祁任。
姜昭看着他们,轻笑着打了招呼,才问:“二位怎么一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