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
“我觉得胡大之死,纯粹是他罪有应得,既然有罪,杀他之人就不该受那么大的责罚。”
见他还是不理解,姜昭继续道:“可若是我抓了那些人,依照现在的律法,那些人怕是难逃一死。”
“我还没说完呢。还有你们身上的衣服,我看过你妹妹身上的衣物,因为没有换洗,上面有股粘满灰尘还有油污的沉腻感,而你还有你身边的几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却比她要清爽很多,是有人拿给你们换了吧?”
“怎么,不许别人施舍衣物给我们?”
“施舍给你们的衣物,你们为何要故意撕烂呢?”
“是你们杀了胡大。”
“你乱说什么?!”
“我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姜昭轻笑,“没有猜错,胡大的剔骨刀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姜昭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见里面的人注意到自己,她轻笑一下,对被簇拥在中间的男人道:“这位兄弟,可否出来聊聊?”
男人想了一会,没有拒绝。
姜昭带他一起到河边的柳树旁,现在已近傍晚,附近虽有闲聊散步的人,但离她们很远。
这么想着,她起身准备回住处,却在半路遇到她一直在等的人。
姜昭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的男人。
“你那日说得可是真的?”
“不,我只是想验证我的猜测,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帮你们出城。”
男人还是不为所动,姜昭也不为难他,道:“我大概还要在此呆三天,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好了,来府衙找我。”
说完就转身离去。
第二日,姜昭接管了一镜县大部分事物, 并贴出告示, 她要查处一镜县官员贪污一案,百姓若有线索,都可来府衙登记。
同日里,来府衙诉苦的百姓竟过了全城半数, 姜昭忙让自己带来的人也加入记录的队伍。
四日后,百姓提供的证据总算登记完成,这些卷轴足足装了三箱,足够一镜知县贪污官员吃一壶了。
男人眼眸微动,却没有说什么。
“我可以帮你们出城,不过你要告诉我,到底是谁,是那几个人杀了胡大。”
”呵,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查出真凶,给那人报仇吗?”
“流民身上的衣物大多是磨烂的,就是不小心挂到那里撕烂了,也不会像你们这样,”上下扫视了眼他的衣服,“只破些边边角角。”
男人默了一会,道:“你说这些不过只是你的推测,你有证据吗?”
姜昭“唔”了一声,“你这人胆大心细,要找证据确实不易,而且我也没打算找。”
“我没有,我拿他刀做什么?”
姜昭看着他,缓缓说出自己的分析,“胡大一共有五把刀,凶手杀人用的就是他的这几把刀,可官府找了许久,只找到四把,还有一把剔骨刀不知去向。”
男人哼笑一声,“你们官府无能,找不到物证,就来冤枉是我们偷藏了刀?这是什么道理?”
“要说什么?”男人直言问道。
姜昭盯住他,收了笑意,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漠,直直盯着一个人,似乎能将人看穿。
男人移开视线,片刻后,又转头盯住姜昭,神情也变得不耐烦,“你到底有什么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男人垂头,似乎还在纠结,可最后还是抬起头,坚定道:“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我不是已经说了?告诉我,是谁杀了胡大?”
姜昭回去后,就没在管此事,每日都是调查一镜县官员贪污一案,同时对他们这些年懒政、怠政遗留的问题做出处理。
第三天夜里,姜昭坐在府衙临时的值班室内,看着卷轴,又转眼看到外面早已黑透的天,轻轻叹了口气。
这几日差不多就该回京了,若那人不来,在回去之前,那些被埋藏的东西还是翻出来比较好。
姜昭忙完, 得了些空闲,就来到安置灾民的破庙。
她接管一镜县事物后, 就下令修整破庙, 还搭建了床铺, 又派人来给灾民看病,施粥也从一天一次变成一天两次,灾民的生活得到十足的改善,无不感谢来此查案的太子殿下。
姜昭走向那天的屋子,此时,他们才吃过晚饭,正坐在床上聊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