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追,关于常鸣的事,我还有些事情想和你说。”
闻春申得知简今兆和席追正准备联手公关,身为闻潮声的父亲、身为舆论的牵扯者之一,他同样没有坐以待毙的理由。
席追很贴心地给两位长辈倒了温水,视线却时不时地照看着闻潮声,“闻叔,病房里没有外人,你就在这儿直说吧?我答应过潮声,会让他醒来的第一眼就看到我。”
闻春申走近,叹息着拍了拍席追的肩膀,“小追,谢谢,辛苦了。”
“闻叔,你客气了。”
席追看向病床上的闻潮声,干脆趁机明确自己的态度,“我和潮声的关系,你们两位长辈也都心知肚明了,眼下出了这种事情,我说什么都得守着他。”
有关于闻潮声的具体情况,席追昨天在电话里就已经交代过了。
宋雪兰既心疼又后怕,这会儿紧紧抓住了闻潮声的手,“还好,还好没事。”
闻春申看着许久未见的儿子,见惯了风霜的眼中同样难掩愧疚和心痛,他眉头紧锁着,像是一夜之间苍老了十岁。
上午不到十点,宋雪兰和闻春申就赶到了医院。
席追守在病房里一夜没睡,见到两位长辈后连忙起身迎接,“闻叔,宋姨。”
“诶。”
可宋雪兰万万没想到,常晓梅看起来温厚善良、常鸣看上去更是积极乖巧,母子两人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们的赔偿,却还背着他们这样对待闻潮声!
简直是坏透了!
“我和常鸣的母亲保持着联系,每年二月份和十月份,我会往他们的银行卡里各汇上一笔钱。”
说是联系,不过就是加了微信,一年两次的转账问候。
“最开始的两年,我们知道常鸣治疗要花钱的地方多,每笔二十五万。”
“即便从此之后彻底退出导演圈,我也要和满嘴胡话的常鸣辩个清楚明白!”
自己当年“一意孤行”的处理手段,不但没有保护好自家儿子的事业和前途,反而成为了对方这些年痛苦的诱因之一。
闻春申一想到这点就觉得懊恼万分,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
“……”
在得到这声保证后,闻潮声终究抵不住身体的过度疲惫,力竭睡去。
呼吸轻弱绵延。
闻潮声随时都有可能转醒,在此之前,他不会离开病房半步。
闻春申颔首,开门见山,“当初花钱瞒下剧组事故,全是我一个人的主意,这事和声声没有任何关系。”
“我已经想好了,会亲自在微博上承认错误并且道歉,无论现在的网友们怎么骂我,我都认了。”
闻春申听见这话,不由和妻子宋雪兰对视了一眼,再没了曾经的激烈反对。
这么些年过去了,父子两人的关系一远再远。
时至今日,他只希望闻潮声能够平安无事地醒来,好好享受未来的人生,而不是再被那些肮脏东西扒着吸血、透支生命!
“医生现在怎么说?声声一直没醒吗?”
“凌晨醒了一次,但很快就又睡过去了。”
席追如实汇报闻潮声的情况,同样忧心,“一直还没退烧,好在体征数值已经稳定些了,医生说,如果傍晚还没有退烧的迹象,再考虑肺部ct检查是否有感染的可能。”
宋雪兰应声,第一时间靠近了病床。
她看着还在昏睡中的闻潮声,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啊?”
“过年那会儿在电话里还让我不要担心他,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怎么就想不开了呢……”
“第三年开始,后续少则十万,多则十五万。”
在六年时间里,光是他们夫妇打给常家母子的汇款就高达七位数!
“我怕声声觉得心理负担重,从来没有和他细讲这件事,免得他又会觉得拖累到我们。”
“小追,昨天在电话里没时间说太多了——”
坐在病床边上的宋雪兰跟着补充,“其实,我和你闻叔当时也觉得对常鸣那孩子不公平,所以一直在暗中进行补偿。”
席追捕捉住关键,“什么补偿?”
席追吻了吻爱人的额头,“再也不怕了,睡吧。”
他要闻潮声的噩梦从此翻篇,从此往后,夜夜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