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快快缩回乌龟壳,似乎是不太开心。
闻潮声敲了敲它的龟背,温声道歉,“宝宝,对不起,但我真的不能给你。”
闻潮声像是没有察觉,一并咽了下去,继续哄着自己,“真的,没关系的。”
没关系的。
他的口味没有变,他这颗心也没有变,无论过去多少年,他都特别喜欢席追。
他确实连自己买的糖洋都没有收下,也不再喜欢自己了,他们只剩下“导演和主演”的这层工作关系。
席追会给送来这份日料,大概率只是想要缓和两人过分僵硬的工作关系,毕竟他对待外人向来都会留有分寸和体面。
“……”
金枪鱼寿司,还有甜虾,两样都是他以往爱点的食物。
“……”
闻潮声怔了怔,在鼻尖不可控发酸的同时,脑海里又无可避免地回荡起了那两句话:
两人的视线隔空相对,席追第一眼就看穿了闻潮声忐忑不安的状态。
席追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很紧张?”
闻潮声抿了抿唇,“嗯,有点。”
鲸影为了满足外界的探究和呼声,开机仪式的规模不小,不但邀请了多家媒体记者,而且安排了开机结束之后的采访环节。
闻潮声“消失”了太多年,自知已经成了这个圈子边缘化的小人物。
他害怕面对旁人的非议和质疑,但更害怕的是会有人趁机提问:他这些年到底去哪里?为什么突然停止了导演事业?
剧组在开机前特意放了两天假期,以便演员们进行最后的状态休整。
但身为导演的闻潮声适得其反,根本放松不下来,心里的紧张随着时间一点点加剧,在开机当天更是达到了巅峰。
剧组将开机仪式定在横城的旧城街区,已经做好了场地封锁,闲杂人等进入不了。
闻潮声将快快捧到了眼前,低声说,“快快,好久不见,谢谢你。”
这些年,我也想他,也很想你。
…
这是席追带给他的,谁都不能动。
今晚就算是撑死,他也一定会全部吃完的。
……
或许是嗅到了鱼肉的香气,快快爬到了餐盒边上,小脑袋摇摇晃晃地打量着,看起来是也想要尝尝。
“快快,这次不可以。”
闻潮声拒绝了能和爱宠增加感情的大好机会,好小气地护食,“小乌龟不可以吃这些。”
情绪是作乱的恶魔,总在夜深人静时出没。
闻潮声习以为常地闭了眼,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哄了自己一句,“没关系的。”
他拿起一块金枪鱼寿司,格外珍惜地咬下了小小一口,鲜甜的味道混杂了一丝酸涩。
“以前喜欢的东西,不代表现在还喜欢。”
“闻潮声,已经快六年了,人是会变的。”
席追刚才说,那天早上讲话存了气性,但不代表说得不是实话。
有些事,他不能回答,甚至根本不敢公之于众。
短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闻潮声的胡思乱想。
他慢半拍地抬了头,发现是席追走了进来,对方也换上了剧组统一的开机短袖,显得很帅气。
不到八点,闻潮声就已经僵坐在了主创休息室的沙发上。
他穿着剧组统一定制的开机制服,手里的剧本拢成了一卷,指腹正在不停地摸索着剧页的边缘,试图用这样的方式去缓解自己的不安和心悸。
因为是简今兆在成立新公司后,担任监制并且投资的第一部电影,外界对《烂泥》这部电影一直抱着好奇心。
闻潮声将快快放在了电脑桌前上,任由它好奇且慢吞吞地爬着,自己又去简单地洗了个手,这才将密封性很好的日料袋子提到了桌前。
虽然他感受不到饿意,但一想到这是对方送来的晚餐,实在舍不得丢。
闻潮声拆开打包袋,垂眸看清了里面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