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对方开口,他就主动追问,“和鲸影那边谈好了吗?我什么时候可以进组?”
温茴不知道席追为什么放弃了原本定好的休假,非要跑去演这么一部电影?
但她还是选择相信了自家艺人的决断,“嗯,电话沟通了初步意向,这两天就能正式签约。”
昨晚发生的一切,如同真的只是彼此默认好的一夜情。
“……”
从始至终,原来只有他像小丑一样被困在原地?甚至还在可笑且执着地等待一个解释。
…
杂志拍摄的时间比想象中得还要久。
等收了工,席追第一时间就驱车赶回到了家中,可结果和他预想得一样——
——那得说好了,你第一部文艺短片的男主角是我,第一部商业电影的男主演,也要是我。
——好的。
窗外的天色逐渐由明转暗,那幅专属席追的巨型led海报又亮了起来,恍惚间,闻潮声久违地涌现出一种压倒性的强烈渴望:
剧组定下的主创碰面时间在下午一点半, 已经提早租用了一间会议室。
闻潮声早早就到了,还算宽敞的会议室里空无一人,他放下自己随身的背包, 对着模糊的镜面玻璃检查着自己的仪容仪表——
他戴了口罩,特意遮住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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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六年后就是反复拉扯,目前两个人的爱有时差,所以需要一点点校正、对准~
第39�
没想到,这次得到了席追明确的拒绝,“不用,我跟着剧组住酒店。”
“茴姐,你私下找场务说一下——”
“就说我的房间务必要挨着导演的房间,这样方便拍摄期间探讨剧本。”
高烧来得突然又迅猛。
闻潮声觉得自己的身体冷得像是坠进了冰窟,转眼又热得像是进了火炉,浑身上下的酸痛都灼进了骨头深处。
他没力气去买退烧药,反而任由这种真实的疼痛肆虐。
“替你先问清楚了,十九号在横城进组围读,下个月二号开机仪式。”
温茴告知了大概的时间点,随口追问,“对了,我让小朝提前给你找好房子?”
席追向来很注重隐私,每次去横城拍戏总是要找房子单独住。
席追自嘲地嗤了一声,跌坐在了床边,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在这一刻如同山洪爆发,压得他近乎喘不上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才传来震动,打破了这快要吃人的静寂。
席追揉了揉眉心,接通电话,“喂,茴姐。”
偌大的别墅内,无边的黑暗悄然蔓延。
餐桌上精心准备的早餐原封未动,主卧里提前备好的衣物依旧摆放在原地,甚至连凌乱的床铺也被收拾整齐,仿佛要彻底掩盖了昨晚纵情的痕迹。
闻潮声又一次轻飘飘地离开。
活着真好。
他又见到席追了,甚至能再和席追拍电影。
哪怕对方已经不喜欢他了,但没关系,真实的厌恶也比噩梦里虚假的抛弃要强很多。
头发已经剪短了些,衣服是这两天新买的,新配的眼眶眼镜足够遮挡眼下的黑眼圈,应该不会像上次意外见面时那么邋遢了。
转眼就到了十九号。
大概是因为太久没有再拍过电影了, 闻潮声昨晚失眠得厉害,忐忑不安,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有可能遇到了各种问题。
除此之外, 还伴随着即将再次见到席追的紧张和期待。
屏幕光亮将席追的眉眼衬得更冷,但藏在这抹冷色下的,是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孤注一掷。
不是会躲吗?不是会逃吗?
接下来同组拍戏的时间里,他倒要看看,闻潮声还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逃到哪里去!
自从三年前被确诊重度抑郁后,闻潮声就觉得自己的灵魂被割裂成了两半。
一半想着努力活下去,一半却想着永远闭上眼,一了百了!自救和自虐,像是两种极与极,时不时地在他的脑中荒谬拉扯。
但闻潮声无比清晰地知道,真正支撑着他走到今天、努力活到现在的,唯有那么一个人、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