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动作犹豫,沈佑宁最终放弃继续腾开位置的动作。
没有什么别的原�
因为要是再往后撤退的话,沈佑宁就要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她鼻梁又翘又挺,沈佑宁原本就滚烫的身体被蹭得更加烫。
生病的沈佑宁又没什么力气,手指只能堪堪抓住季书意柔软顺滑的睡袍,布料一个劲儿从她掌心中往下滑落。
不要推开我,佑宁
小腿一迈,季书意就直接忽略沈佑宁刻意腾挪出来的三八线,她大腿压在沈佑宁的身上,一整个人就卷到沈佑宁身边。
也许是在做梦。
也许是在家做梦。
今天开口说话,沈佑宁知道这只是短暂的。
每次她要有极强的念头非常想跟季书意说上话的时候,她才能发出呜呜的单调音节。
直到现在,音节变成模糊不清的字。
就连她父亲也只是把她当一个利用就扔的工具,可唯独这个被父亲领回家还没有正式确认关系的女人,居然会说她是无辜的。
这样的信任,没有谁给过她。
青锋肯定又在外面欠赌债了,他这是拿你在老太太面前做人情,指望着老太太给他多拿点体己钱。
裙摆叠放在膝盖,陆若瑶这才空出一只手,她用指尖描摹着沈云裳被雨水浸透的发丝。
眼里完全是在怜悯着一只无家可归的野猫。
我就算双腿残废,我也不会需要你们来可怜我!
哪怕是凶神恶煞的语气,沈云裳说出来的声音也是虚弱无比,她眼睑下是一圈深邃的乌黑。
看着就很憔悴。
耳边,忽然响起一串哒哒脚步声。
女人的矮高跟踩在青石板上,一把油纸小伞就盖在沈云裳的头顶。
跪疼了吗?
季书意开始在意她的时候,就是无名指戴上戒指的时候,沈佑宁手指悄悄往下,她第一次起了贪念。
指尖挤进季书意的指缝,轻轻扣在一起。
就算是偷来的片刻安宁,沈佑宁也甘之如饴。
痴痴地看着天花板。
沈佑宁在心中想,天应该快亮了。
她之前有用软件给母亲留言,如果奶奶和妈妈查出了凶手,沈佑宁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拗不这样做不过就只能顺着她了。
相拥的动作,正好可以让沈佑宁看见季书意搁置在床头柜的黑色小盒子。
那是她用来装婚戒的盒子。
季书意并不是完全睡着,她是有一点意识的,她也能察觉到沈佑宁顾及感冒,在推开她。
可是她就是不想,不想让沈佑宁这样推开她。
就算她不说这句话,沈佑宁也没力气推开她。
季书意抓住她的衣服领子,一个劲儿就往她脖子闻。
嗯好香啊
真的好香啊
但是念头消下去。
沈佑宁就会回到往常那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呜佑宁你身上好香啊
原本想将前来看热闹的陆若瑶狠狠骂走,沈云裳在听到陆若瑶说她是无辜的时候,沈云裳手指抓紧湿裤子。
心在这一刻变得柔软。
没有人听她解释。
被小孩这么一凶。
陆若瑶反倒笑了,她声若银铃轻响,手指撩起长裙裙摆,蹲了下来。
随你怎么想,云裳,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
把这个垫在腿下。
一个黄色的小软枕被丢了下来,沈云裳和黄鸭子呆滞的眼眸对视,她冷声。
陆若瑶,收起你对我的怜悯心,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接纳你吗?
两人像小时候那样,相拥而眠,是她的奢求。
天微亮,下起了朦胧小雨。
沈云裳跪在地上,浑身上下都瑟瑟发抖。
以前沈家出现了这种事情,沈佑宁是不想管的状态,她甚至会想她这样病殃殃的身体,不能说话,有人惦记她什么时候去死。
也不枉一件好事。
她自我厌弃到自己都不想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