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怎么样都很糟糕,带土想,那他也不想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了——就按照她说的,少想些乱七八糟的事、乖乖听话就好了。
她说要做什么,那就做什么吧......
他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想着反正亲都亲了,现在再说什么'我不能接受',也未免太晚了。颤颤的睫毛抬起,他对上阿宵的视线:“ ......那就是最后一步了?没有别的什么了吧?”
什么叫'你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明明都已经在对他做乱七八糟的事了!
带土觉得自己深深地被欺骗了。
带土觉得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吧。
但他的想法并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为了保证咒印能成功种下,阿宵觉得很有必要——既然她这么认为、那就是必不可少的步骤。
该怎么面对她呢......
之前每次见面,他和她之间总是要'见点血'的。至于流血的是谁、那都有可能,更可能是两个人都有——
然而在带土的认识里,绝对不包括嘴对嘴、用这种直观到极点的方式,来交换血液。
耳腔里嗡嗡作响,皮肤上的刺痛感、后知后觉蔓延上神经末梢。
......又被打了一巴掌。
.......
...这种事就不用再提了!
还不是都怪她那么突然!
很近。
连瞳孔的虹膜纹理都看得一清二楚,视野全被她所占据、只能看得见她的脸。
带土略微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和她平稳的吐息交缠在一起,能清楚看见她脸上的细小绒毛被他的呼吸频率打得微微摇曳。
......什么呀。
带土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光是'接吻'还不够,居然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这到底从哪里找出这么奇怪的封印术的啊?是她自己翻出来的、还是谁教的吗?
就是亲了他两下而已,结果完全没感知到对面的呼吸,阿宵差点以为自己亲的是块有温度的木头......别说,他几乎半边身体都是由木遁细胞的衍生品填充而成,说他算半块木头,似乎也说得过去。
然后抬眼一看,这家伙的脸居然涨得比刚才她要勒死他的时候还要红,头顶都好像在咕噜噜冒着蒸汽。
她要是再亲得久一点的话,感觉他能把自己给憋死。
阿宵缓缓站起身,点点头。
“对,这就是最后一步了,一共只有四个步骤——现在,你把衣服脱了。”
她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带土、颐指气使地命令道。
好吧,由他来说出这样的话,是真的很糟糕。他不禁又唾弃起自己来,但觉得她也很糟糕。
他没想过这种事的......真的没有!
所以都怪她吧!
她对带土的'扭捏'实在有点无语。
伸手挑起带土的下巴,让他抬头看着自己的眼睛,阿宵语气不善:“不然呢?难不成我是心血来潮想亲你吗?你搞清楚点——这东西叫「结婚契约」,现在只是在按照正常的'结婚流程'走而已,你少想些乱七八糟的。 ”
所以...这不是很有关系吗? !
感受到口腔里被冲淡的血腥味、和残余的陌生柔软触感,舌尖上还留着点被牙齿咬到的刺痛,带土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努力控制声线平稳点,闷闷地问她。
“这难不成、也是契约里的一环吗?”
就算是为了戏耍和捉弄他,那她所付出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带土有点恼羞成怒,也没应声,直接对准她的嘴唇覆上去。
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完全凭着一点为数不多从书上看来的'知识'行动,略显笨拙地撬开她的唇瓣,下意识往更深处探寻着。
但还没等他熟悉这种奇怪的感觉,就猛地被推开。紧接着一阵劲风掠过脸颊,他被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着偏过头。
这回、为了避免出现刚才那种情况,阿宵还很'好心'地提前告知了一下带土。
“我要开始了。”
看带土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知道了,她还放心不下,又皱着眉加上一句:“你记得换气,别把自己憋死了。”
带土怎么想都觉得很奇怪,但还是听话地照做了,僵硬地将身上仅剩的衣料碎片都褪去。仰头、对上她冷冰冰的眼神,但带着温度的阴影笼罩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很热——
在血液绘制而成的诡谲圆圈封印阵内,阿宵再度坐在带土身上,倾身凑近他的脸。
那可真是个好笑的死法。
带土还迟钝地微微张着嘴,刚刚被亲过的唇瓣、闪着水润的光泽。
听到阿宵嘲讽且鄙夷的语气,他才终于从那种神游天外的状态里反应过来,想起自己姓甚名谁、身处何方、又到底在做什么事......他猛地闭上嘴,积压在胸口的呼吸一次性被释放出来,剧烈地起伏了下。然后倏地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