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呢?”
常开怀喝下一杯酒,眼中有些讽意。说来也好笑,以前尹德妃和张婕妤两个,时不时在李渊面前煽风点火,说黎明的坏话。
如今,尹德妃死了阿耶,暂时顾不上这些。张婕妤一个人,不知出于何心思,竟然也消停了。
禁苑当然是个好地方,可,如今的禁苑,却称不上一句好地方了。因为尹德妃住了进去。
李渊心疼尹德妃,特意下令,让她在禁苑里休养。
结果好巧不巧,今日宫宴上,说起临汾功绩,李渊一时高兴,先是赏了临汾一柄短刀,后又赏了鱼符,说是让临汾可以随意去禁苑游猎。
寿安陵,即穆皇后的陵寝所在。
李愿娘叹了口气,心中几多唏嘘。唏嘘过后,又小声问:“又哭了?”
常开怀点头。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赵端午,道:“出事了,李小娘子被一伙胡商掳走了。”
“那伙胡商样貌,速速画下来!”
赵端午额头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压根顾不得去擦。心中有股不受控制的慌乱疯狂上涌,他头皮发麻,根本不敢往下想。
赵光禄头痛欲裂,瞬间清醒过来了。
正要夺门而去,一旁赵临汾已经飞奔着往门外而去了。
“这是?”
常开怀心中同样焦急,二话不说,端起一旁供人洗手的木盆,快步朝着赵光禄等人的位置而去。
此时的赵光禄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柴家父子两个,皆立下战功。朝堂诸人,见风使舵,各个都上来敬两杯。
是以赵光禄灌了一肚子酒,看人都带上了重影。
“暂时没有。”
常开怀回了一句,正要再说,忽然有宫人行色匆匆而来。那宫人对着李愿娘,压低了声音,道:“公主,出事了,李小娘子丢了。”
李愿娘大骇。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我让你封锁西市,听到了没有?!现在立刻派人去宫里找平阳公主和霍国公,就说,出事了。快点,去呀!”
赵端午推市令。
作势又要飞奔着往西市里头去。
“若是早知道死一个尹阿鼠能换来这么久的清净,我早先下手为强了。”
她开了一句玩笑。
李愿娘道:“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只是,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对劲。就好像,要发生什么一样。观音婢,你常在宫里行走,这些时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临汾是知分寸之人,如今又出了尹家之事,她知道,他不会去。
虽不会去,可得了鱼符,怎么想,都让人觉得无语。
“听说她最近消停了?连带着张婕妤,也一并消停了?”
二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眼神。常开怀道:“你家大郎得了可以自由出入禁苑的鱼符,可若是以前,也就罢了。如今,禁苑里头冷冷清清的,要我说,还不如去终南山游猎来得痛快。”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有总比没有强,你说是不是?”
李愿娘一句话说的并不走心。
强自逼迫自己镇定,他连滚带跑进西市,带着人仔仔细细查找起来。
而宫里头,李愿娘正在和常开怀说话。
二人说起宫宴上的炒菜,常开怀道:“上次得了铁锅,他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菜,又叫人快马加鞭,送到了寿安陵。”
“出什么事了?”
“这……这这这……”
朝臣们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怔住了,李建成茫然中又带着震惊,李渊也从上首站了起来。
一盆水哗啦一下泼上来,他懵了。
“阿遥丢了!”
常开怀冷脸丢下四个字,扔下手中木盆,同样疾步朝着门外而去。
一个箭步从席上起了身,连带着酒杯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泼醒他!”
丢下三个字,她直奔着门外而去。
“你谁啊?!大胆,竟然敢推本官!你可知,平阳公主和霍国公……你,金鱼符!”
市令面上从愤怒转为震惊,他不自觉松开了攥着赵端午的手,盯着那金鱼符看了一眼,顾不得多说,转身就命人速速去宫里找平阳公主和霍国公。
与此同时,西市里头有人行色匆匆“飞”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