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禄拿到刀的时候,是一个下午。
彼时,他刚接了李渊诏令,命他领兵出击吐谷浑。当看到那把从前打窦建德时,在河北一带看到过的陌刀出现在自己眼前,他眼睛亮的和穷鬼发现金子一样。
“这是给我的刀?”
转过身,她去了终南山,找到王道生,告诉他,自己需要打一把陌刀。
王道生本来想拒绝。
可,“我会额外给你工钱。”
“阿耶可以画出来,我……”
李星遥话说了一半,意识到,纸上得来终觉浅,她在梦里见过陌刀,赵光禄也可以给她画出来,但,能不能做成,没有人知道。
可,纵然不知道能不能成,她也要试一试。
“陌刀?你说你要给我打一把陌刀?”
陌刀诶,那可是杀人的,能当武器的刀。给他打一把,确定是,打一把?刚才他还以为,说的再带一把刀,是随身防卫的短匕首呢。
“不……不用了吧。”
这么好的东西,就是应该拿出去,在某人面前亮一亮。
于是,亮了。
黎明:呵呵。
……
当天晚上,趁着人都在,赵光禄便把自己要出征的消息说了:“端午,阿遥,圣人已经点了霍国公,命他领兵西征,此次我自然要同去,你们在家,万事小心。”
“好,阿耶放心。”
“等我打完仗回来,就把这刀放在公主府。你啊,我不在的时候,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赵光禄盯着她的眼,又不放心问:“愿娘,话说你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没有没有。”
“哪里生了,你私下里也不曾荒废习武,我看,没有生。”
赵光禄立刻说好话宽慰。
李愿娘摆手,“不一样。”
“少来,接招!”
李愿娘顺手抄过角落的棍子,对着他主动出击。
他立刻开始防守。
“阿耶,若除了横刀,你再带一把刀上战场,会……触犯大唐律法吗?”
再带一把刀?
赵端午眉头一挑,“带刀上阵是为了杀敌,为了保护自己,谁管我带几把?”
那把刀颇有些分量,一看就和那些二流货不一样!
他没忍住,拿起来舞了两下。越舞,越兴奋,忍不住去李愿娘面前得瑟。
“愿娘,你看,这是阿遥……”
好嘛,看在钱的份上,王道生闭嘴了。
他果然没有让李星遥失望,从铁水变成钢再变成陌刀,经过无数次淬火打磨,在山上不知折腾了多少个夜晚。
终于,刀打好了。
万一呢,万一成了呢。
见她坚持,赵光禄思来想去,也没好拒绝。琢磨着不就一把刀嘛,打就打吧,便亲自画了陌刀的样子,又拿着树枝边比划边解释。
李星遥皆听在耳里。
赵光禄很想说,他手上的兵器多得是,什么横刀,障刀,连弩,双手剑,马槊之类的。区别在于,有的他精,有的他不精。
可不管精不精的,都够他用了。哪里还需要打一把陌刀。
再说了,“陌刀又没传过来,你也没见过,怎么打?”
黎明:“谁说这是你的刀,上面又没有刻字,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吗?”
赵光禄:“刻不刻字也改变不了它是一把绝世好刀啊。二郎,行了行了,知道你没有,你快别羡慕了。”
“好,阿耶也万事小心。”
兄妹两个双双应了。因早有心理准备,因此真的被通知到的时候,倒也没有那么意外。只是,一家人分离,伤感总是避免不了的。
赵端午和李愿娘夫妻两个自是交代了些别的不提,却说赵光禄得了陌刀,总觉得,好东西藏在自己手上,和衣锦夜行有什么区别?
李愿娘嫌他烦。
都问了几百次了。
“死期都过了,放心吧。别罗嗦了,你还是赶紧同阿遥说,你要和柴绍一起上战场吧。”
在公主府虽日日练习武艺,未敢放松。可私下里习武和在万军之中厮杀,到底是不一样的。
“恭喜你啊。”
她对赵光禄笑笑。一是贺赵光禄拥有了一把好刀,二是贺他能够再次领兵上战场。
最终,李愿娘夺过了陌刀。
“许久不练,手到底还是生了。”
李愿娘有些郁闷,她可是上过战场的,如何不知,自己能赢,是赵光禄让了自己。握着那陌刀,她心说,这刀的手感和横刀倒是不一样。
那就好。
李星遥下定决心,“我想给阿耶打一把陌刀。”
赵光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