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禄问了一句,心中却觉得奇怪,这孩子,怪怪的,他升了官,她怎么好像有些不高兴啊。
为什么?
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欲哭无泪,赵光禄却不晓得。赵光禄只觉,自己应该更严谨些,便改口补充道:“又少说了一句。我现在,还暂时只是火长。副队正,要等报上去,论功行赏,才最终定下来。”
“哦。”
李星遥更欲哭无泪,心说,定不下来,才好呢。
“副对正?”
李星遥如遭雷劈。
她瞪大了眼睛,努力回想刚才那句话。是的,没错,赵光禄说,他如今是副对正了。记得之前去终南山打猎时,她择机问了黎明,关于府兵种种。
因为太过震惊,她的眼珠子,还延迟转动了一下,“升……官?怎么没听阿耶说?”
“我不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吗?本来想着,等晚上你阿娘回来了,再同你们说的,可现在,不说,你不是不信我了吗,没办法,我只能先说了。”
“那阿耶,升了什么官?”
李星遥连忙挤出一抹笑,同样作出欢欢喜喜的样子来。
赵光禄摇头,“你觉得升官,麻烦事多?”
“不是。”
便把现在已经是火长了,马上要被升为副队正一事说了。
赵端午听罢,带头鼓掌,“恭喜阿耶。”
李愿娘无语,却也只得顺着往下道:“是好事,你怎么现在才同我们说。”
“那我今晚,一定要好好尝尝了。”
赵光禄一时间对这所谓的茭白充满了好奇。
等到晚上,亲口吃到了那炙茭白,茭白汤,他才知,李星遥说的是对的。那茭白,虽如竹笋一样,味道是清甜的,却不如笋那般脆,那般涩。
他一连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个,是李愿娘回答的,“端午挖的。”
第二个,是赵端午回答的,“菰的确结嫩芯了,这些芯子,是刚入秋时结的,我们都已经尝过了。阿遥给它起名叫茭白,还说,要留一些,给阿耶和大兄,便藏了一些在地窖里。”
正想劝一句,阿耶,都是一家人,不必同我客气的,赵光禄却道:“阿遥,你相信阿耶,阿耶真的有钱。”
“真的?”
李星遥还是不信。
等到回了赵家,本想问几句,却被那地窖和地窖里拿出来的茭白转移了心思。
“哪来的地窖?”
“菰还结嫩芯了?”
当个火长,比当副队正好多了。军营里那么多火长,一个火长,管十个人。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不用害怕。
可副队正,她是真害怕。
“阿遥,你怎么好像有点心不在焉啊?”
黎明曾说过,副对正,领五十人,是从九品下。
府兵军籍属于折冲府,户籍则属于州县。李建成所领折冲府,自是,他的心腹。阿耶从前只是普通府兵,如今,却离他更近了。
真是一个坏消息。
“我升了。”
赵光禄迟疑了一下,说自己是折冲都尉吧,官阶太高,有点假,校尉,还是有点高,依然很假。旅帅,好像,还是高,那便,队正,副队正吧。
“我是副对正。”
李星遥忙摇头,本想找些借口,把这一茬搪塞过去,话到嘴边,却又顿住了,她想,不如……
犹豫了一下,她开了口:“阿耶,你能找机会,去秦王麾下吗?”
“秦王?”
“我这不是,卖个关子吗。”
赵光禄把之前的说辞又拿出来。末了,转头看向李星遥,问:“阿遥,我怎么感觉,我升官,你好像不高兴啊。”
“没有啊。”
“是个好东西!”
他诚实说了一句。
话音落,见李星遥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先是拿眼神询问了李愿娘一遭,见李愿娘摇头,做不解状,便又想到白日里自己说的升官一事,忙道:“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要升官了。”
“菰当真结嫩芯了?”
赵光禄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他又问了李星遥一遍。
李星遥强打起精神,道:“阿耶等会尝一尝,就知道了。这茭白看起来似笋,吃起来,也似笋一般,只是,却比笋更软一些。我和阿兄想着,留了种,来年许是还能发芽,便只将菰田暂时搁田。”
赵光禄道:“我……实话同你说吧,其实,我升官了。”
“啊?”
这次换李星遥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