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买了菜,有你喜欢的炸鸡腿,可以用辣椒粉……”
“烦死了,乙骨忧太你麻烦死了!!”
“饿不饿,我现在去给你——小心!”
“你、我——对、对不——!”
“给我关上!”
咚咚两声,乙骨忧太被枕头砸了个正着,后脑勺更是和门来了个亲密接触。
在竹内春吃/人的目光下,乙骨忧太闭上嘴,一时间空气安静下来,又莫名有种时光倒回的熟悉感。
吃完饭,竹内春下了逐客令,“下次别来了。”
乙骨忧太前脚答应好,没几天提着菜又来了。
竹内春脸色难看却说不出狠话,只能道:“你怎么进来的?”
“呃……就是那个遇见伯父了。”
“他拜托你来当保姆?”
“啊?”
这时电话响了,竹内春双手插兜径直朝街边的小巷走去,乙骨忧太连忙跟上。
暗巷里站着一个黄头发的男生,很高,穿着薄衬衫,肩头搭着草绿色的毛衣,脸上带妆。
“抱歉,我迟到了!”
“没关系。”
“太好了。”
终于他还是坐了下来,眉头紧锁,不耐烦地用指甲抠茎突上的冻疮。
不知不觉就冬天了,似乎年年都得感叹一句气候才有理由换上厚衣服一样。按照与乙骨约定的时间,他早早来到浅草寺。
浅草寺是东京相当有名的寺庙,从主干道延伸下来不少老建筑,近几年旅游行业发达,竹内春坐着等人的间隙就有不少宣传单塞进口袋。
竹内春死死咬着唇,不让哭声溢出,又是羞愤又是气恼,难受得鼻子直抽,而后细碎地抱怨起:
“烦死了,说了不用管我,别来管我……”
乙骨忧太心里一抽,说不清楚为什么而疼,看着他总有些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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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来竹内春闻到食物的香气,他已经许久没有吃上一顿正儿八经的晚饭了。
以为是妈妈,他爬下床,顶着头乱发走出去。
鸡同鸭讲了一连串,竹内春突然脚下发疼,拖鞋卡进脚踝,整个人失去平衡朝侧面倒去。
咚一声乙骨忧太抱着他发出吃疼的闷哼,缓过来后发现怀里的人一动不动,立刻慌得两手乱舞。
等他镇定下来,费了点劲坐直却看见一双猩红的眼睛。
十多分钟后,竹内春从卧室出来,拽起在沙发上坐立难安的乙骨忧太,利着嗓子,死活要人出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说了不许来你还来!”
这一次竹内春午睡被噩梦惊醒,泡完澡精神好歹缓过来,家里没人,窗帘亦紧闭,便什么都没穿来客厅拿水杯。
乙骨忧太拧门进来时,他一身精光,头发凌乱,嘴里沧桑地叼着烟。
大门敞着,路过的邻居往里随意一望直接傻了眼,菜篮子咚的落地,西红柿咕噜咕噜滚进屋子。
乙骨忧太被说得怪尴尬,却面不改色的应了声。
竹内春疑犹地盯着他,直把人盯得手足无措才移开视线,面无表情地越过他从冰箱里拿出矿泉水。
“你肠胃不好,还是少喝冰……”
大概一个月前乙骨忧太各种纠缠,约他出门走走,平日除了上学竹内春是哪也没兴致去的,可能是被他的执着打动到,十一月的天,顶着寒风在这里干坐了一个小时,期间反复想究竟值不值得。
他没有起身的意思,乙骨忧太见状浑身冒着热气的坐在他旁边,刚擦完汗就听见人说:
“不去了。”
缓和疲劳的烟没了,加上手脚冻疮红肿发痒,时间就显得格外漫长和煎熬。
就在他要爆发时人终于出现了。
穿着高专/制服朝这边跑来,他观察到对方今天没有背刀袋。
手掌在空中蜷曲了阵才搭上那截瘦削的肩膀,用很轻的声音温柔道:“要吃炸鸡腿吗?”
第100�
那盒七星烟早已空空如也,竹内春从长椅上站起来又坐回去,反复重复着这套动作,像一个机械齿轮。
背对他的白色身影怎么看都不可能是妈妈。
“晚、晚上好。”
乙骨忧太局促地放下手里的锅铲,怪无辜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