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看他的眼睛弯成了两条缝,可瞳眸深处是空的,在他的注视下佐佐木又青逐渐冷静下来,与此同时由心生出一股胆怯。
三年前初遇这些人时,对方自我介绍能与五条悟斗个不相上下,可他又没见过传闻中的咒术界最强,为了家主位只能半信半疑地与其进行交易。
一开始确实很顺利,比如弟弟变成了同性恋,被逐出家门失去了继承人身份,他欣喜若狂,配合着处理掉知情的柚木红衣,可这才多久他们家就被点名调查了!
一双手捏紧扇子,等领人进到偏院后,压抑着嗓音惊恐道:“放他离开不就行了吗?!要被父亲发现我就完蛋了!”
倘若让眼里揉不进沙子的佐佐木家主察觉他做的那些事,不说逐出家门这么严重,但必定也得脱层皮的下场!
再看自进门后仍旧一副笑容可掬的僧人,他瞬时越想越按捺不住,目中燃火,愤怒道:“搞清楚了谁才是主子!”
已经死掉的人为什么还会出现在面前?
男人弯起笑容,一双狐狸眼流动着暗涌,额际的缝合线尤其刺目,看着他甚是友好地说:
“你好。”
目光投向他的身旁。
忽然竹内春的身体如柳絮般颤动起来,脚上脱力,脑子里一阵嗡鸣,他的脸失去了还有的颜色,表情分外震惊地看着那个人。
第一世被杀了足足三次,挖空肚腹般的疼痛时至今日还能想起,
“闲无聊,出去找乐子了。”
这确实是漏瑚会干出来的事情,羂索望着一望无际的海岸线道:“被发现身份了。”
“谁?”
人心就是如此。
只要递上诱饵,无论再怎么违背纲常伦理都会像野兽闻血般咬上来。
穿过交错阴暗的暗巷,身着袈裟的高大男人一步步迈进楼道,他停在一扇门前,进到漆黑的屋舍后又打开一扇,映入眼帘是绝不可能出现在都市楼宇中的沙滩海洋。
捏紧扇子,他害怕道:“我本来不想过问太多,但事实证明……夏油你是真心帮我夺权吗?”
“当然。”
“那为什么瞒着我把柚木的尸体运到涉谷?!”
直到停在回廊出口,迎面撞上一个青年。
穿着训练服的高瘦青年敲着扇与身侧穿着袈裟的男人说笑,回身看见他时畅快的笑容僵化在面皮上,哪怕只是一瞬间也足够竹内春捕捉到他眼里的惊慌。
佐佐木又青。
佐佐木又青承认自己生来普通,文不过旁系,武不过弟弟,但那又如何!
再厉害的人还不是被他远远抛在身后!
就像他的弟弟,获取了那么多惹人艳羡的资源,却总是挂着一副嫉妒的面孔看着他——真是个傻的。
“让你办事尽留些把柄,柚木的尸体为什么不清理掉!这事闹得高专那边人尽皆知,尤其是五条悟!”
“那混蛋的鼻子跟狗似的,已经怀疑到父亲头上了,迟早会发现是我……”
“无需担心。”长发披散,一身袈裟的男人平静道。
第50�
佐佐木春被咒灵吞了!
院落四面环树,灌木遮掩下无人注意到异样,但佐佐木又青还是被夏油的胆大震惊到。
第三世,亲眼看见对方如何走入歧路,对方却仍旧冲他招手,温暖地喊着他春。
这一世来到三年后,听闻曾闹得咒术界轰动一时的叛逃者,半年前化成黑字白底的报告,标注着被一生挚友亲手杀死的天才特级。
夏油杰。
“高专的一个辅助监督。”
“要灭口吗。”
羂索不言,反而说:“我放在涉谷的一只二级被人祓除了,虽然只有二级但也是我试验了好久的产物,原本是等着计划那天放出来扰乱他们的行动……”
不远处的太阳伞下躺着一个皮肤苍白的蓝发男子,脸上伤疤交错,乍看与袈裟男额头的缝合线竟莫名相似。
真人从书中抬起头,感应到他不愉快的情绪,揣摩道:“怎么?事情不顺利?”
羂索笑眯眯地在一旁的躺椅上坐下,“他们呢?”
并没有因为他情绪激动而着急解释,男人双手拢在衣袖里,望着窗外面色平淡至极,“不只是他,我还将一只二级诅咒放在了那里。”
“咒术师是一群像蚂蚁一样的存在,无论强弱,蜂拥而至难保坏了事,要知道我筹备这么久可不能让其中一个环节出错啊。”
“放心吧,你会如愿以偿的,但前提是继续为我提供情报。”
原主的哥哥,也是即将继任下代家主位的唯一人选。
至于佐佐木春?
拥有先天术式又如何,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进这个容不得半点污渍的老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