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这么多天,总算是把事情都解决了。
他们还要在邯州停留一天,然后再前往边关。
王府里显得有些冷清,府里的下人和女眷都被控制了起来,等查明他们跟谋逆一事有没有关联后才能将人放出。
贺丁忽然回过神来,激动的握住囚车的栏杆,朝贺流景大声哀求:“殿下,你放过我吧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可以作证,我能证明他们父子是乱臣贼子!是他们要谋传篡位,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啊!”
邯王和贺牟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他们调转枪头,隔着栏杆大声怒骂贺丁。
“混账东西!孽子!无耻孽子!”
贺牟气息奄奄的靠在栏杆上,捂着胸口,眼睛怨恨的盯着邯王,“真没想到狗皇帝还没下令要我的命,我的好父王就亲自动手杀我了!你真是好狠的心!枉我这些年来一直以你马首是瞻!”
邯王伤了脑袋,脑袋上裹着白布,脸色阴沉的吓人,闻言厉声道:“谁让你如此无用!若非你告诉本王贺流景是贪酒好色之徒,本王怎么会轻易着了他的道!”
贺牟不以为然地嗤了声,反驳道:“也不知道是谁说贺流景是庆德帝的儿子,肯定像他爹一样是个无用的废物,你从一开始就没把他看在眼里,是你自己掉以轻心,凭什么怨我?你整天吹自己是正统,说当年是皇爷爷瞎了眼,结果你不但输给庆德帝,还输给他儿子!”
纪茴枝:“……”
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60�
纪茴枝轻轻点头,将参汤递过去,抬眸看着他的眼睛问:“那么,殿下想上报给陛下的是多少?”
贺流景指尖一动,抬头跟她对视,眼底泛起隐晦的波澜。
屋内静悄悄的,两人连呼吸都不自觉变缓。
贺流景奏折写到一半,一直停滞不前。
纪茴枝若无其事的端起汤碗,将汤匙放到碗中,参汤徐徐冒着热气。
她拿着汤匙轻轻搅了搅,汤匙碰在白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沉默了一会儿,倏尔轻声开口:“殿下可有让人仔细清点反王的私兵有多少?”
夜里,贺流景坐在书房里,一直没有回卧房。
书房里灯火通明,他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落在轩窗上,被烛光拉的很长。
纪茴枝‘叩叩’敲门,端着托盘走进去,“膳房熬了参汤,味道还不错,没那么辣,拿来给你尝尝。”
纪茴枝动作一顿。
贺流景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长道:“不该做的事情嘛……”
纪茴枝心虚地觑了他一眼,目光游移起来,“哎外面打没打完,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王府里多了许多巡逻的护卫,全都穿着铠甲,腰间佩刀。
贺流景的大舅父和三位表哥都来了,他们见着贺流景没事,才放心去处理邯州残存的叛军。
整座邯州城风声鹤唳,大关城门,人人都闭户不出,普通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邯州似乎要变天了。
“贺丁!父王要杀我的时候你给他递箭,现在你还出卖我,我跟你拼了!”
……
纪茴枝和贺流景看着他们父子三人狗咬狗,眉梢轻轻动了动,直到囚车走远,他们才把目光收回来,抬头望了眼擦黑的天色,并肩回了府内。
邯王气的差点撅过去,捂着胸口怒骂他:“不孝子!你个不孝子!”
贺丁伤的最轻,之前两方打斗的时候,他一直缩在大船角落里,看情况不妙就第一个投降,因此只伤了胳膊,不过他吓得不轻,面如金纸,身子一直哆嗦着。
马车滚过向前行去。
叛乱很快被平息,邯王三父子都没有死,只是伤的很重。
他们被简单处理伤口后,贺流景就命人把他们押上囚车,送往汴京,交给庆德帝处置。
纪茴枝和贺流景站在台阶上,看着官差将他们押进囚车里,把囚车门一一锁上。
过了不知多久,贺流景接过汤碗,缓声问:“你觉得我应该上报多少?”
纪茴枝微微松了一口气。
“有六万五千人。”
“那他私藏的兵器有多少?”
“铁剑、铁刀共一万五,长矛七千,木头做的军棍、刺刀共三万,弓箭无数,还发现了一座铁矿。”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贺流景捏了捏眉心,搁下手里的毛笔。
“你不也没睡。”纪茴枝走过去,把托盘放到书桌上。
她低头望去,见那毛笔上的墨汁已经干了,可见贺流景把毛笔拿在手里许久却一直都没有落笔,而桌上摆着的,是要承给庆德帝的奏折。
严怀瑾继续大声质问:“难道你们喝醉后就没有做过什么不想承认的事吗?”
纪茴枝哽住。
贺流景默默看了她一眼,“不想承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