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怀瑾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很有道理,他和纪茴枝就这个话题激烈的展开了研究,仔仔细细的分析贺流景究竟该怎么演。
贺流景揉着眉心,听得脑壳疼,“总之咱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探查邯王把私兵和兵器都藏在哪里。”
“你说得对。”严怀瑾点头,继续认真思索起来,免得有什么遗漏的。
贺流景眯了下眼睛,“知道。”
严怀瑾上上下下看了他两眼,“殿下,人靠衣裳马靠鞍,你既然想装糊涂王子,是不是应该先换身行头?”
纪茴枝摇头,“邯王虽然远在邯州,但他有不轨之心,那么他平时必定会留意京中动向,不可能不知道三殿下是什么性子。”
严怀瑾没心没肺的提议,“要不这次装跋扈美人?想骂谁就骂谁,多痛快。”
纪茴枝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吧,骂人累嗓子。”
“你说的也对。”懒人严怀瑾表示认同。
贺流景和严怀瑾走过来,一左一右站到她旁边。
贺流景担忧问:“怎么不开心?”
“哎——”纪茴枝捏了下腰侧,幽幽一叹:“最近胖了一点,都不好继续扮柔弱了。”
船又晃了一下,水声哗哗。
严怀瑾偷偷瞥了亲信一眼,唇角得意的勾了起来。
谁还不会演了!
贺流景把纪茴枝放到船舱里,让人拿了一碟酸梅过来,又倒了杯清水喂她喝了几口。
严怀瑾识趣的没有跟过去。
非礼勿视!
邯王的亲信走过来,一脸关切的问:“姑娘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了?”
纪茴枝强忍着恶心拍了拍他的胳膊,有气无力的吐出两个字:“晕船。”
贺流景面色一沉,赶紧扶她往船舱里走。
出了门,严怀瑾的嘴角还是翘的。
大鱼果然上钩了!而且是他们不情不愿,大鱼自己非要咬上来!
贺流景暗暗看了他一眼,他才勉强收住笑意,派人收拾行李。
大船划开水面,晃悠悠的往前走,一开始在浅水区域还好,待到了水深的地方,水波就开始变大。
今天风大浪也大,船只随着水波晃动,纪茴枝五脏六腑搅在一块,面色一点点变白。
她扶着船边,勉强坚持了一会儿,头越来越晕,身子差点栽倒下去,幸好贺流景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严怀瑾摸了摸下巴,“也对,咱们三殿下美名远播,官员们都知道他是个正人君子,如果一下子性情大变,反而招人怀疑。”
纪茴枝对贺流景道:“所以你得装作看起来一本正经,实则败絮其内,是一个只想博好名声的废物皇子,要演出层次。”
贺流景:“……”
河面上的风吹过来,纪茴枝把碎发捋到耳后,看向贺流景,“你这次可得好好表现。”
贺流景如果还是这幅刚正不阿又聪慧练达的模样,邯王恐怕不会相信他不知道魏东的事。
严怀瑾也看向贺流景,戏谑的一挑眉,“你必须得让邯王放松警惕,咱们查起来才方便。”
贺流景和严怀瑾同时陷入沉默。
果然他们的担忧就是多余的!
贺流景目光掠过纪茴枝柔软的腰肢,眼神飘忽了一下,飞快把目光投向了远处的青山,耳根隐隐发烫。
纪茴枝靠在硬邦邦的船板上,闭着眼睛,嘴里含着酸梅,恶心的感觉稍微减退了一些,但额头突突的跳着,头晕目眩的厉害。
她之前坐船都没事,今天可能是因为风大,船格外晃,她最近又喝了不少汤药伤了脾胃,所以才这么反胃。
贺流景见她实在难受,在她旁边坐下,抿了下唇问:“要不要靠着我?能舒服点。”
严怀瑾夸张的摇头叹息,用力一跺脚,“你不知道,她……柔弱的很呐!”
邯王亲信露出关心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抹深沉。
看来三皇子的外室果然跟传闻中一样是个病美人,由此可见,邯王果然对他们都已经了如指掌。
纪茴枝感觉踩在甲板上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深一脚浅一脚。
两人走了几步,纪茴枝身子摇摇晃晃,像只随时都能绊倒的小企鹅。
贺流景一把将她拦腰抱了起来,送进船舱。
午后时分,他们随着邯王派来的一行人上了船。
此去邯州要走水路。
纪茴枝戴着面纱走到船头,一袭丁香色襦裙,披帛松散的挂在肩头,她站在甲板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黛眉轻垂,神色忧郁,怏怏倚在船边吹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