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茴枝很想晃晃严怀瑾的脑袋,看看里面有没有水。
贺流景也是无语凝噎,话题就此停住,拿起桌上的账册自己翻看起来。
纪茴枝:“……”
严怀瑾啧啧啧两声,站起身对纪茴枝道:“你赶紧休息吧,我们出去了。”
“不了。”纪茴枝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听你们说话我还能转移一下注意力,不然疼的难受。”
这一眼看得纪茴枝心头沉甸甸的,分不清是什么滋味,总觉得有一点酸苦,她怔愣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可能是看岔了,毕竟她跟纪国公萍水相逢,纪国公应该不会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她。
纪威离开后,剩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纪茴枝身上泛疼,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斜倚回炕枕上,不敢用背靠着,就侧身躺着。
贺流景沉吟片刻,攥紧账册缓缓吐出两个字:“自保。”
纪威点头,嗓音低沉,“三殿下与老臣想到一处去了,魏东的事还请你继续追查下去,老臣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贺流景颔首,“国公放心,我心中有数。”
纪茴枝神色郑重起来,她接过账册,翻看半晌后沉声道:“从兵器的数量来看,他们说不定还私藏了铁矿,不然造不出这么多兵器,如果真是如此,这些兵器可能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数量恐怕不在少数。”
严怀瑾焦急的在原地走了两圈,“真的有人想造反?那个人会是谁?”
贺流景眸色冷沉,“江城不大,离京城又远,魏东能接触到的大人物都有谁,又有谁有那个本事?”
兵器自古以来都是皇家大忌,每年造的兵器有多少,兵部几乎都要如数上报,铁矿更是牢牢控制在朝廷手里,为的是什么?当然是防止有人造反。
严怀瑾终于明白过来,眼睛瞪圆,“难道他还能造反吗?他只是一个守城副将,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吧?”
贺流景把账册放到一旁,眸中闪过一抹暗色,“他不敢,但他的主子敢。”
贺流景神色一动,郑重的把账册接了过去。
“这份账目是谁留下的?”
“魏东。”
严怀瑾喝了口茶,又抓了把蜜饯,见两人都不理自己,一边吃一边问贺流景,“你究竟怀疑什么?”
贺流景目光仍落在账册上,不疾不徐道:“魏东一个小小的守城副将,他私藏兵器做什么?”
纪茴枝摩挲着茶碗,指尖轻轻动了动。
“行叭。”严怀瑾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看向贺流景问:“你跟纪国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魏东不是都死了么,还有什么问题?”
贺流景在炕上坐下,晃了下手里的账册,“你说魏东为何要偷偷藏着这样一份账册,把每一笔交易都记录下来?”
“他记性不好吧,所以记下来,免得自己忘了,我有时候记不住事也喜欢提笔写下来。”
贺流景走过来,换掉她手里的茶盏,往她手里塞了一杯新茶。
纪茴枝低头一看,茶碗里里面泡着当归,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苦药味。
贺流景言简意赅:“补血。”
纪威回首看向纪茴枝,轻声道:“纪姑娘,好好养伤,京城见。”
纪茴枝露出浅笑,“国公一路顺风。”
纪威又深深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大步走了出去。
严怀瑾沉思许久,忽然想到一人,“江城是邯王的封地么?”
贺流景手指敲了敲,微微点了下头。
纪茴枝问:“邯王是谁?”
严怀瑾怔住,“你觉得他在替人做事,背后还有人?”
贺流景若有所思道:“账册就是把柄,如果这些兵器都是魏东的,他何必留下把柄把账册交给魏氏?这不是等于把自己的把柄交到她手上么。”
严怀瑾神色惊疑不定,“他是为了防止自己出事,要靠这本账册保命?”
贺流景抬头,与纪威对视一眼。
“袁氏称这份账册是魏东交给她的,让她秘密保管,因为她不识字,所以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只知道魏东很重视这份东西,不让她告诉任何人有这份账册的存在。”
“魏东之所以潜逃到袁府就是为了取回这份账册,没想到却发生了此番变故。”纪威顿了顿,问贺流景,“殿下觉得他为何这么重视这份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