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他知道郁燃的目的是什么，出于一种玩味的态度，给出了郁燃想要的反应。
否则，又要怎么去解释顾雁山将破坏他制定的规则的谢彭，送给他处置，
同理他出现在甲板，很难不说是在知晓了郁燃的目的后，特意的。
有一种身体沉甸甸的，好像四肢都灌满了水的笨重感。
疲倦，但没什么睡意。
他躺在床上，思索着顾雁山出现在甲板上的用意。
在吹风机的嗡鸣中，凌谦冷着脸离开了他房间。
看着送来的新鲜海鲜，凌谦也胃口全无。
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敲出了盒子里的烟。
“没什么，”凌谦转身，“叫你出来吃饭。”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累，大哥吃吧，我想休息了。”
凌谦：“吃完了再睡。”
他语气冷硬，同郁燃说话时截然不同。
凌羲即使不高兴大哥对萧亦清的疏于关心，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闻言沉默片刻，仍然不爽：“医生说他需要眼角膜移植，我不信你不知道。”
……凌谦微微一顿，为什么不行？
作为哥哥，他不正好能以此为理由，向顾雁山表达他对两人关系的立场。
凌谦颦眉沉思，不管用什么方法，郁燃必须留在凌家。
虽然他知道郁燃昨晚是被人下了药，但是他才十八岁，顾雁山怎么下得去手！
他杀了顾雁山的心都有了。
凌谦放下衣领，转身出了房间。
-
门外，凌谦抽完烟习惯性地洗了手。
他轻轻敲了敲郁燃的房门，见没人应，推门进去，见郁燃侧身躺在床上，呼吸安稳，已经睡着了。
郁燃拉开门：“大哥。”
屋里开着空调，但刚洗完澡的郁燃带着一身潮气，血色的皮肤从脸到脖子都透着热热的粉。
像个刚出锅的糯米包。
像什么呢，像莉莉安喜欢吃苹果，他就会在心情好的时候，或者马儿讨了他欢心的时候，抛给小马一块甜甜脆脆的苹果，以示奖励。
郁燃的安排、策划、心机，在他面前好似全然无所遁形。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像高空走钢丝，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却又充满了挑战性。
虽然他如愿在船上引起了顾雁山的注意，但老实说，郁燃不知道顾雁山到底在想什么。
他太难猜了。
和他博弈，让郁燃有一种自己的一言一行，皆在他意料之中的受控感。
想来想去也无非是以前郁燃从不会这样，他向来听话，特别是听凌谦的话。
而郁燃说的，也不全是借口。
谢彭的药到底是伤身体，即使药效早就退了，但郁燃一整天都觉得很疲惫。
郁燃摇头。
凌谦表情冷峻，他不喜欢郁燃不听话，哪怕只是让他吃饭这么小的事。
但郁燃很坚定，说着便转头将吹风机插上电，对着镜子开始吹头发。
来电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凌谦拿起手机，是凌羲打来的。
“哥，亦清的眼睛越来越严重了，医生说照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看不见了。”
凌谦：“你和我说这个有什么用？我难道就有办法让他看见了？”
随着房门轻阖，床上熟睡的郁燃缓缓睁开眼，勾着唇角往被子里埋了埋。
当然，凌谦除了无能愤怒之外，什么都不能做。
他算老几，难道还能去质问顾雁山不成？
凌谦在床边站了片刻，准备离开的脚顿了顿，鬼使神差地半弯下腰，屈指拉开了郁燃浴袍的衣领。
刚才只是晃眼而过的吻痕清晰可见。
凌谦眸色发沉，刚压下去的怒意又翻涌而来。
凌谦唇边带笑，因为这个想法心里有些发软，目光却在接触到郁燃锁骨时猛地一顿。
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大哥？”郁燃拉下头上的毛巾，“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