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燃紧紧握住缰绳,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顾雁山给人的压迫感,比凌谦更甚。
面对凌谦时,郁燃再紧张,也不会有那种自己被看透的感觉。
顾雁山也在看他,谁都没有说话。
顾雁山比郁燃高不老少,坐在马上也是居高临下,那双强调着他血脉不纯的眼睛,狼似的。
直到叶时鸣匆匆赶到,一扯缰绳停下,他才回头。
他没有回答。
“双手握住缰绳,一只手按在马脖子上,一只手轻微悬空,保持身体稳定,重心稍微往后,给缰绳施压。”
两人在风中奔驰,顾雁山近乎手把手地教郁燃如何稳住失控狂奔的马速。
往后坐实,就是给马发出了另外一种信号。
郁燃下意识地配合着马奔跑时的起落。
顾雁山一眼就看出来他并不是毫无经验的新手。
俱乐部套房内,阿坤将医生给出的诊断传达给顾雁山,坐在旁边的叶时鸣先挑起眉。
“是,他至少有三天没有睡觉了,或者更久。而且血糖和血压都很低,营养不良,应该有段时间没吃东西了。”
叶时鸣咋舌,几天不吃东西不睡觉还来骑马?
就在他即将倒在男人怀里之际,顾雁山后撤一步,眼睁睁看他昏倒在地。
空气里静默了两秒,叶时鸣看了眼草地上的人,又默默看了眼顾雁山,又看向郁燃。
不像是装的。
一匹在西西里匪窝里长大的狼。
“还有,把医生叫过来。”
顾雁山扫向面无颜色,唇色惨白的郁燃,后者站在sally旁边,脑袋轻轻靠在马身上,身形清瘦单薄,风一吹就要倒似的。
顾雁山很高,站着时,肩线超出了他身边那匹马许多。
目测过去,他大概有一米九还多。
他穿了一件亚麻衬衫,衣领松着,外面套了件短款的棕色夹克,黑色工装裤裹着长腿,只有脚上踩着一双短马靴。
男人的眸子泛着幽深的绿色。
顾雁山是四分之一混血,郁燃分散着注意力想着。
而他没有第一时间按照男人所言而动,落在男人眼里,便是害怕之余的躯体僵化。
但在顾雁山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没穿衣服一样无所遁形。
没有得到回应,顾雁山也不在意,翻身下马,将缰绳丢给叶时鸣,打电话给阿坤问情况。
那边在直升机上给莉莉安打了镇定剂,其他失控的马匹也都控制下来,已经安排了兽医检查。
“没事吧?”叶时鸣问。
“那要问这位小朋友了。”他侧首对郁燃道,“没事吧?”
淡然的语气里带着点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
郁燃默不作声地照做,sally很快停了下来。
但她仍然有点躁动,郁燃扯住单边缰绳,让她原地转了两圈,冷静下来。
转圈时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顾雁山。
“压浪会不会。”
陈诉句。
郁燃一顿。
怎么想的?
他看向顾雁山,倾身拿过他面前的文件,里面是郁燃的资料。
顾雁山举起双手示意自己的无辜:“条件反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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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疲劳而导致的昏厥?”
见他挂掉电话,郁燃牵着马走过去。
“谢——”
一个谢字尚未落地,郁燃眼前一黑,直挺挺往下栽倒。
非常随意,但周身气质和压迫,让人难以忽视。
这就是顾雁山。
凌谦费尽心思也要攀附的顾雁山。
顾雁山又重复了一遍:“坐起来,肩膀往后,双腿夹紧马腹,脚蹬不要踩实。”
郁燃小心翼翼坐起来。
马在奔跑的过程中,身体往前可以减轻骑手的重量,让马提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