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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卖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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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世纪卖花女 第3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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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所在的居民楼, 租户都是穷人。每套房被隔断成很多个小房间, 每个小房间不到十平米, 能住一家十多口人。

房东坦纳,准确说是二房东,是一个矮胖的男人,脸上的肥肉都可以炼一大瓶油了。他租下了整栋房子,留一套给自己家住,再将其他房间一一租出去。

二房东坦纳说,租金按周付。租一周阁楼, 要交3先令。押金也是3先令,而且依照惯例,这押金是不还给租客的,租客退房时追不回来。

希梅纳夫人的死太仓促,二手店又想搬过来,她们看房时间紧张。

手上也没有多少钱。尽管情人节卖花赚了约1英镑, 又继承了1英镑,但就像海泽尔以前算过的那笔账:一个穷人每天只吃一磅黑面包, 一年也要花两个英镑。这钱尚且不够她们姐妹两人吃一年的黑面包,更别提租一个好点的房了。

所以, 能找到的房子都小得可怜。不是阁楼, 就是地下室。

海泽尔没仔细瞧,应付了一句:“看上去不错。”

玛丽继续兴致勃勃地说:“我父母想好新店做什么了,就做二手服装生意,这个行当能赚很多钱,就像隔几条街的那家二手衣店一样……对,我们还没有装修,等你们搬走再说。我妈还说,既然有两个店了,我以后也不用嫁出去,她给我招一个上门的伙计,我成日坐在店里管账就行。这真是太好了。伦敦那么大,如果我嫁出去,还不知道要去哪儿呢……”

海泽尔听到这里,说了句:“恭喜。”然后,她低头看着桌子,思绪飞扬,不再仔细听玛丽说了什么。

接着,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猪油面包夹土豆块。

一旁的玛丽专心吃饭,吃了七八分饱后,才发现海泽尔这种奇异的吃法。

她放下食物,小声和海泽尔聊天:“你给希梅纳夫人下葬时的衣服花了多少钱?”

房间的亮点是一扇小小的天窗,至少还有阳光。有的阁楼连窗户都没有,白天也要点灯。

没有阳光是不行的,不仅心情差,对身体也不好,也费蜡烛钱。

不过,这里只有她们两个女孩住着,日子也不算太难熬。隔壁楼的阁楼也是4平米,住了一家五口,真是难以想象他们怎么过下去。

海泽尔姐妹没有什么东西要搬,只拎着衣服包裹就行了。

阁楼的面积是长方形。放了一张小床,床头有一个木头小桌。

不是所有的空间都能供人行走。尖顶房顶使得一些地方仅仅高一米多,想要过去,只能弯着腰。

交待完,二房东坦纳审视着海泽尔姐妹,准确来说是更大的海泽尔:“你有担保人吗?你的父亲或者兄弟在哪?”一对单身姐妹来租房,他不放心。

这问得有些突兀。平常人租房,很少听说要担保人的。海泽尔知道对方不信任她们,于是想了想,说自己的亲人都不幸去世,但以前的邻居是店主,可以为她们担保。

二房东坦纳记下两个邻居的名字后,也没有要找人验证的意思,嘴里嘟囔着:“好吧,这都是体面的居民。”

吃了不到一半,又上了一轮啤酒。上第二轮啤酒的时候,海泽尔发现人数不对,怎么又来了几个不认识的人?

她观察了一下,大概是在场的人想节省一餐的花销,就叫来家中的亲人。

海泽尔也不能说什么,因为你指不定人家在希梅纳夫人去世后,来店里哀悼过。海泽尔让饭店伙计都算在账上。

海泽尔姐妹一天至少卖30便士的花,一周至少赚18先令,那么六分之一的收入用来交租金。这个比例还算可以。通常来说,打工人的房租不能高于工资的30% 。如果房子通勤方便,或者追求舒适,比例可以放宽到40% ,再高就不行了。 30%的比例就相当于你每赚三个月工资,就有一个月工资给了房东!

有很多打工人为了省钱,专租小房间。有的狠人,能把房租压到工资的10%。

5平米的房间确实小,但住起来也没那么差。两姐妹凌晨出门卖花,傍晚回来,清醒的大部分时间不在家里,把阁楼当做睡觉的地方就行。再说,睡觉的地方也可以布置得温馨舒适一些。

海泽尔看来看去, 也无心再挑, 选了一个5平米的阁楼。

不选地下室的原因, 一是没有阳光,二是容易漏水、漏粪尿。住在地下室, 上面突然落下不明液体……哈哈。

阁楼地址在鳕鱼巷,离步行街不远。据说以前有个卖鳕鱼的小贩常在巷口摆摊,久而久之,人们就叫鳕鱼巷。小贩不在了,但这个名字传下来了。

这也不能怪她,生活就是这么奇怪,一个不幸的家庭成全了另一个家庭的幸福。

第33�

这几天, 海泽尔和夏洛特一直在看房子。

海泽尔说是一个先令。她一开始不打算买,不过买完墓碑后,有个善良的老顾客不忍心看希梅纳夫人走前穿得破破烂烂,愿意便宜卖她的旧衣,海泽尔就买了,反正花的是希梅纳夫人的钱。

这件衣服虽然旧,但质地不错,正常的价钱可能要花五六个先令。

玛丽认为这个价钱很实惠,不过:“我为葬礼买了一件好看的深色裙子。虽然是二手货,但是很新。你看,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

两人又去买生活用品,买得不多。这里商店的物价和步行街其实没什么两样。

路上遇到卖海螺的,两人以前都没吃过,刚好搬家是喜事,就花1便士买了一碟辣椒炸海螺,简单庆祝。

味道不错,就是海螺个头小,肉还没有手指粗。

看样子,二房东坦纳找人打扫过阁楼,海泽尔并没有发现上个房客脏乱的痕迹。

过了一会儿,她闻到一股臭味,循着味道过去,原来是桌子上的酒渍。

海泽尔叹口气,心想有空了去洗洗。在洗衣店的时候,她还是学了些东西——对付啤酒渍,可以用洋葱擦拭。不知道这方法用到木头桌子上合不合适。

海泽尔也要打听:“这里的租客没有得肺结核或其他传染病的吧?”这时候,普通人能得到的医疗水平一般。如果染上肺结核之类的病,几乎会要掉大半条命。

二房东轻蔑地笑笑:“怎么可能?我当然要健康的房客。有传染病的租客都会被赶出去。”

他收了钱,就交给海泽尔钥匙:“按时交房租,珍惜家具,不要像上一个房客一样——我都不想说他们。女人总会干净一点。”

海泽尔其实没有什么胃口,多天的奔忙让她心力交瘁。

但这顿饭是用她自己的钱,用来办丧事的1英镑早就花完了。如果不吃,就对不起自己。

海泽尔于是先吃咸肉。只吃咸肉,容易口干,但若用面包夹着吃,就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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